“在朦胧的夜色里……”雨水继续在屋内蜿蜒流动。
“你不怕被我发现后拆除吗?”
“怕,所以我在你从沈劲家里搬出来到了星城酒店后,在那趟电梯里,我故意碰掉了你的手机,在拿起来的瞬间,我打开屏幕认真检查了。你没有发现。”
“松树叶沙沙叹息的地方……”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屋内歌曲汇成的雨水已经淌成了一条河。
“益阳,你觉得你错了没有。”
“错了。”
“别的话,不必多讲……”留声机的唱针猛地卡住唱片。
“为什么要给我安定位。”
“我想留住你。”
“不必多讲……”留声机里只有滋啦滋啦的电磁声,闻益阳忽然站起身,把它猛地关掉。
室内恢复寂静。
阮胭终于能感受到屋子里那种潮水般的奇异氛围纷纷褪去。
“这是什么曲子?”阮胭问他。
“莫扎特,《费加罗的婚礼》里面的一段二重奏,《西风吹拂》。”闻益阳说,“我导师很爱放,也是《肖申克的救赎》里,男主角安迪在牢房里听到的那一段。”
“我不知道这两个女人所唱的意大利语的含义。但我想,那一定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美好境界,听了让人伤心。那歌声会把人带到遥远的地方,就像小鸟离开牢笼飞向大自然一样。”
这段话是阮胭后来回去查到的,而彼时的闻益阳只是把手指紧紧地捏在身后,用力捏至腕骨都突出,他轻声说:“姐姐,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把你当做肖申克的救赎。”
“益阳……”
“直到后来,你连陆柏良都放下了,我才知道,我是真的没可能了。”闻益阳定定地看着她,“你连这张脸都不喜欢了。”
“抱歉。”
无论如何,追溯源头,是她把年少无知的他拉下深渊。
“不,不用道歉。我只是遗憾你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闻益阳站起身来,拉起阮胭的袖子,就让她戴上一个放在旁边的头盔,“你想不想试试?”
“是我们之前随手研发的一个头盔。原理类似测谎仪,如果,看到了真正触动神经的场面,那么,这个红灯,会持续发亮。”闻益阳修长冰凉的手指搭在头盔上,寒潭般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姐姐,你太过理性了。你不是始终只相信证据吗?那么,现在,我替你找到了。”
说完,他抬起手,替犹处于怔忪间的阮胭,慢慢戴上。
然后打开面前的一块电子屏幕。
上面是,阮胭大学时与陆柏良的合照。他们站在图书馆前,笑得开心。
细雨打叶声在窗外微微掠过,红灯微乎其微地,亮了。
阮胭莫名松了一口气。
而画面迅速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