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径自走到床榻前褪去鞋袜,竟然就打算这么睡去了?
赵西源感觉这事态好像超出了他的想象,懵懵懂懂地,也不知怎么竟然跟着她乖觉地就这么躺着了。
“……夫人?”赵西源试探地唤了一句。
“嗯?”卫令仪似乎已经有些睡意,迷糊地支吾道。
“我们……”不应该做点啥吗?
“睡吧。”她翻了个身。
“……哦好。”赵西源看了几眼女人的背影,想了想还是自己倒头睡下了。
昏暗的纱帐中,卫令仪缓缓睁开了眼,眼前是雕着兰花的木墙与帐上的鸳鸯,看起来既温馨而祥和。
她不知道对这个男人抱着怎样的心情,他是她的丈夫,可梦中那一场场冷落与无视,仿佛深深的刻画进了她的心里,难以放下。
卫令仪知道,他们本就是夫妻,如果他愿意,她其实也不会拒绝。可她没想到,赵西源竟然真的就这样睡觉了。
她不想再多想,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黑暗中的男人睁开了眼,他听到身边女人渐渐加深的呼吸声,静静地望向窗外。
只见那一片的混沌间透出一线微凉月光,既寥落、又明朗。
第二日清晨,卫令仪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明朗,身旁的男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开。直到筠书敲开了门,她尚有一瞬间的恍惚。
“王爷?”
卫令仪任由着筠书为她穿衣洗漱,待到一切收拾妥当,房中也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夫人们已经来请安了。”筠书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日的王爷似乎有些与平时不同。
卫令仪自顾自地走到窗边,她探手掀开帘幕,只见窗台之外,蔚蓝的天空澄澈动人。天光乍现,令她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睛。
“筠书,今天可真是个好天气啊。”看到这样的天空,卫令仪的心仿佛也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是啊,王爷。”筠书笑着回答。她虽然不清楚主子间的事情,但如果王爷能与国公爷相处得好些,她们自然也是高兴的。
卫令仪也笑了起来。无论如何,今天又是一个不一样的开始了。
☆、新欢旧爱
正如卫令仪所说,今天是一个好天气,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今天琼枝与云清漪两个人到的格外得早。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别的缘故。
“夫人,奴婢知错了!”
琼枝远远地见卫令仪过来,立马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云清漪在一旁福了福身,倒像是个路过的。
卫令仪脸上仍带着散漫的笑容,在筠书的搭扶下坐上了软椅。她先自一旁的一名小丫鬟手里接过新鲜的茶水漱口,眼眸忽然一亮,不由得地问那丫鬟:“今日这是什么,倒不像是茶,怎是红色的。”
“回夫人的话,奴婢听说夫人不爱茶水。奴婢家中也有这么一个妹子,自小不爱饮茶,奴婢便以柑橘、洛神花做基底,如此做出的茶自然多了花果的清甜之气。”
卫令仪将茶盏把玩在手中,细瞧了眼那丫鬟。她穿着一身黛色衣裳,虽然称不上多新但是也是仔细浆洗过的,手上布满了因杂事而生的细茧,看起来不像是内院的人。
“你倒是聪明。”她笑了起来,将茶盏搁在丫鬟的手上,“看你不像是内院的丫头,是从哪里来的。”卫令仪的声音柔软可亲,但是话语中的冷意却令人难以忽视。
“奴婢不敢欺瞒夫人!”那丫鬟大惊,慌忙跪在地上连连叩首,“是内院捧茶的铃语姐姐说今日身子不适,便叫了奴婢来内院奉茶,就连这洛神花茶的主意也是铃语姐姐想出来的。”她一边说一边哭喊道,“奴婢不过是外院一个干杂活的丫鬟,如何想得出这主意。”
“不是你做的事,就不要往自己身上捞。”琏碧是个急躁性子,不由得轻碎了一句。
“好了琏碧。”卫令仪不甚在意地道:“不就是个丫鬟,打发回去便是。”
“谢夫人开恩!”那丫鬟连连磕头称谢,便被门外几名健妇拖了出去。
到此时,这边琼枝与云清漪两人已经僵了许久,琼枝更是跪在地上有一会儿了,只觉得膝盖一阵生疼。她虽然身份低微,但是一直以来最受靖国公宠爱,因此府里无人敢计较她的礼数,往日何曾跪在地上过,最多也不过福个身了事罢了。
“夫人,那边云夫人与琼枝姑娘还候着呢。”筠书站在一旁轻声提醒,琼枝不由得向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她却仿佛没看到一样,只轻飘飘地望过来一眼,又轻悠悠地收了回去。
“啊,看本王这脑子。”卫令仪状似恍然大悟地扶了扶额头,“是本王的错,方才因那小丫头冒领旁人的事情,竟然忘了这厢清漪与琼枝的事儿了。说起来今天你们来的这么早,可是有什么大事?”
琼枝的脸上不由得红一阵白一阵,不知这卫令仪是不是故意的。她嘴上说是自己的错,却仿佛忘记了自己还在跪在一样竟然没有半点让自己起来的意思。
不过,她看了看一旁福身半礼,看起来稳如泰山的云清漪,内心直道只怕是一双腿都快废了。
“不是什么大事。”琼枝正要回答,没想到云清漪竟然先开口了。只见她压低了脑袋道:“昨日国公爷去了奴婢房中,奴婢便提起了将掌家之权归还夫人的事情,没想到国公爷像是会错了意,转身就说要去找您,希望奴婢没给您添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