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他仍在掌管天雷……哪里还轮得到如渊在他这儿放肆?存雪闭了闭眼,心中怒意难平。
他向前走出一步,脚腕上的铁链突然被人从后面抓住,他冷不防被绊一跤,登时跪倒在地。想也不用想,这一定又是如渊搞的鬼,这也怪他思虑不周,前段时间砸碎铁链的时候,应该把脚上那镣铐也一并拆下来。
&ldo;滚!&rdo;存雪回身骂道,险些将铁钳掷出去。这疯子明明已经吃饱喝足,谁知他再次抓住自己,为的是什么事?
在昏暗的室内,如渊双眼闪亮,目光如炬。他的眼神令人心里发毛,不祥的预感笼罩上心头,存雪奋力挣扎起来,然而气力不继,最终仍是被如渊拖回了囚笼之前。
&ldo;饱暖思淫欲……&rdo;如渊轻声嘀咕,伸手去碰存雪的脚腕。
&ldo;你这混蛋!&rdo;这次存雪真的把铁钳丢了出去,如渊咧嘴一笑,忽然收起了老不正经的神色,开始认认真真地为对方解开脚腕上的镣铐。
察觉到他的意图,存雪也安静了下来,房中瞬间弥漫开一种诡异的气氛。虽然不知道如渊又搞什么,但能解开禁锢总是好的,存雪蹙眉望着那碎裂开的镣铐,伸手想从对方手里夺回铁钳。
但如渊却对他呲了呲牙,恐吓他赶快离开,存雪被他唇齿间的血迹惊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而如渊抓住他迟疑的时机,一挥臂赫然砸弯一根铁栏杆。
他动手能力极强,叮叮咣咣的声音响起,没过多久,栏杆就被他砸断几分。这可真是怪力,存雪目瞪口呆,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立刻扑到门前,拼命摇晃起铁链。
开什么玩笑?用脚想一想,都能知道这疯子出来之后要做什么,他心里根本没有逃走的念头,他满心只想着吃。
门板被存雪晃动,连带着外面的铁链一起发出哗哗的声响,与此同时,如渊拆卸栏杆的动作也越来越快。他们闹出的声响终于惊动了在外看守的鬼卒,鬼卒们知道里面关的是什么人,不敢轻举妄动,只飞快地奔到大殿去寻鬼使。
文砚之听说那两个混账又开始搞事情,差点儿被气昏过去。谁知道他们那屋里黑漆漆的,能让他们做些何事,指不定他们是闲着无聊,才弄出来点儿声音胡乱吓人。
可无论如何,为了冥府众鬼的安全,文砚之也得去那边看看。
鬼使匆匆离开大殿,快步赶到牢狱之外,一把又一把锁应声而落,砸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尘。最后一把锁落下的瞬间,鬼使一脚将门踢开,首先映入他眼帘的,就是正举起钳子,暴力拆除铁栅栏的如渊。
&ldo;你他妈的!&rdo;鬼使火冒三丈,上前一步夺回如渊手中的&ldo;兵器&rdo;,铆足了劲向对方那只手上砸去。他比存雪更凶悍,用力也更猛,如渊被他砸得嗷嗷叫起来,举起枕头挡住他的攻击。
殴打了他老半天,文砚之的怒火终于平息。而就在此刻,他突然转头望向自己手中那只铁钳,顿时又开始发怒:&ldo;这东西是谁偷的?!&rdo;
如渊已被他打得不敢说话,只躺在地上从枕头下露出一双眼。存雪吞了吞唾沫,强行将黑锅甩到如渊头上:&ldo;是他偷的。&rdo;
&ldo;咳咳咳……&rdo;如渊咳嗽起来,正想起身辩解,就被鬼使一拳砸了回去。存雪轻轻一抖,胆战心惊地挪到一旁,生怕鬼使看见自己脚上莫名消失的镣铐。
不过文砚之正在气头上,无暇他顾,压根没注意到存雪为何能够下床,也没注意到被胡乱丢在床边的断裂的铁链。他呵呵冷笑一声,威胁似的冲如渊扬了扬手里的大钳子,又对门外的鬼卒一摆手,命他们进来更换栅栏。
&ldo;怎的,这儿又在闹了?&rdo;一个轻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正是跑回冥府来找鬼使闲聊的书怀。存雪轻哼一声,慢慢地挪回床上,而书怀踏入房间的那一瞬,却突然高声叫了起来:&ldo;你、你‐‐你怎么能下地了?&rdo;
存雪悚然一惊。
如渊放下了护着脑袋的枕头,从地上弹起来。
鬼使猛地一回头,看了看存雪,又看了看手里的铁钳。
&ldo;好哇。&rdo;鬼使森然冷笑,&ldo;一个两个的,很有心机嘛。&rdo;
&ldo;我就说要把他们分开管。&rdo;书怀道,&ldo;这两个鬼精鬼精的东西放在一起,总要闹出点事的。&rdo;
第138章偷偷摸摸在做什么
妖王寝宫里的气氛,最近很不同寻常。
躺在寝宫里的妖王,一样很不同寻常。
墨昀仅着里衣,孤零零地躺在大床正中央。他连被子也不盖,枕头也不枕,就那样摊开呈一个&ldo;大&rdo;字形。他双目空茫,孤单寂寞地偏过头,盯着层层叠叠的纱帐,又透过纱帐望向外面桌上未熄灭的烛火。
天早已黑尽了,可是书怀还没回来。
他恐怕要在外面,和别的男人过夜了。
小妖王抬手捂住脸,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旋即披衣下床,随手提起一盏灯走向大门口,竟是要在门前做一块望妻石。
夏夜的风呼呼地刮,山间的月亮冷冷地照,墨昀注视着脚下一片清辉,感觉自己身上即将覆一层霜。他搓了搓脸颊,听见山风呜呜呜呜地哭号起来,心中悲情顿时被其勾动,恨不得掩面而泣,向这苍天大地、日月星辰哭诉自己妻子的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