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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书明神色复杂地看了方珩一眼，张了张口，将还没说完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根本不用徐书明详细说明方珩就已然明白，身在击剑世家对叶池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是荣誉，也不是港湾，而是一把由剑刃筑起来的牢笼。

作为世界冠军的叶世学和舍付兰会为了孩子的自由打开笼门。

但看着叶池越飞越高，到最后甚至扯断了线、逃离了他们的控制，他们便会将自己扎在笼子的剑尖上。

然后将鲜血淋漓的后背展示给叶池看。

用对叶池来说最温柔、也最残忍的血缘亲情将他重新唤回来，彻底绑在自己身边。

方珩心脏绞痛，艰难闭了闭眼忍住翻滚肆虐的情绪。

重新翻出几张小叶池穿着女孩衣服的照片问道：“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徐书明看了照片一眼，并没有急着开口，反而是拿出自己的手机，将舍付兰最近一个多月的聊天记录翻出来摆在方珩面前。

聊天记录里，舍付兰每天定时定点的都在跟徐书明打探叶池的训练动向。

有时候徐书明没回复舍付兰也不会放弃，自顾自地说教着针对叶池个人的训练方法。

明明是最平常不过的字眼，但在方珩看来，与古代残忍的刑罚条例不相上下。

“对他们来说，叶池不是亲生骨肉，而是他们的映射。”徐书明继续说道。

叶世学将叶池看成了自己的继承人，而舍付兰亦是如此。

他们结婚生子，自始至终都没有把对方当成另一半，做着彼此的对手，一直明里暗里的较量着。

他们不仅仅在训练上想要将叶池复刻成为另一个自己，甚至生活里都不愿意放过他。

徐书明省去了许多太过残忍的话：“所以我在知道他们的真面目后，主动审调，去了我师父的名下。”

只是小时候的叶池像个木偶，不会叛逆，也不会反驳，乖巧地仍由夫妻二人摆弄。

有时候他看见可怜的小孩儿气不过，每次遇上舍付兰他们都会当着二人的面把话说得非常难听。

但叶世学夫妻二人早就陷进培养出全能冠军的遐想里，从未将他替叶池的反抗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叶池重新回到这里，如果不是叶池亲口问出为什么会讨厌他那句话。

或许他到死都不会知道，曾经的自己也成了伤害叶池的脍子手。

“当初我太自以为是没考虑叶池的处境，让他把我对舍付兰说的话听到了耳朵里，也记到了心里，以至于到现在都还以为是我瞧不起他。”提起这些徐书明眼眶微红，转过身将后背留给方珩。

待心情稍微平复，才说道：“跟你说这些我也不是希望你能帮我和叶池缓解什么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叶池很不容易。不管是选择重新回到这里还是选择接受过去那个什么都不是的自己，对他而言，都不是一条平坦的路。”

但人生就是这样，如果要回头，必定要撞一次南墙。

如果叶池想走出来，他必须要自己决定彻底放弃。

没有阻力，也没有威胁，只是自然而然地做自己。

方珩明白了徐书明的意思，没有再多说，将照片整理好后重新放到了桌子上。

徐书明听到动静回过头，看着照片道：“你为什么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