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本来也和宋城元一样觉得小刘建议不靠谱、但抱着侥幸心理的陈禾听着小胖墩的嘲笑,默默深吸了一口气,拉着背包带改换了口风:“小、小工也可以。我有瓦工证。”“瓦工证?打灰的?”红帽子恍然了一下,但紧接着又侧出身,让他看自己背后湿成一片的烂泥滩子,问他:“你觉得我们这儿现在缺不缺嘛?”“……”听到耳返中小刘震惊的声音,陈禾知道他这样说也不是真的一个人都不缺,不然昨天也不会把小刘放进去了,只是看自己的身高和要死不活的气质,都不像能做得长的,怕自己做两三天就走——虽说他还真是,才故意这么说;只得又放低姿态、降低了一点要求:“其他活路也可以。只要能上工就行。我也是在工地做过的,啥都会一点。”他看红帽子神情,斟酌着补了个半真半假的谎话:“刚刚被辞了,再找不到活路,家里面要催到骂人的。哥……”“……”四十多岁、正是家中顶梁柱的红帽子瞬间想到了自己家里天天催命似的老婆,再次看了他一眼,见他姿态放得这么低,估计可能也确实是没办法了才想到这里来,从鼻子里喷了一道气,扫他,摊手:“身份证给我看看。抬钢筋得行嘛?”听到耳返里形式不同、但性质相同的质疑和劝阻,想到任务完成后的两千块钱,陈禾最终还是咬牙,点了头:“嗯!”“得行!”——“这家伙临场发挥还行嘛……但,”小刘眼看到瘦高的个子跟在红帽子身后走了,才放下望远镜,看向上方的宋城元:“但,师父,怎么办啊?之前只说做厨师或者去浇混凝土刷墙的,没说去抬钢筋啊?就他那体格,怎么可能受得了啊?”“……”宋城元也拿着望远镜,眉头皱着,沉默了一下,最后说:“受不了他自己自然晓得出来。再说了。”他跟小刘对视,瞥这个偶尔真是蠢得要死的徒弟:“你以为他瓦工证啷哏来的?”“……啊?”陈禾敢在犹豫之后应下要求,自然也不是对这份工作全无把握:比如你现在要他马上去当什么国际翻译顶级文员,那他当然是不行,甚至听一耳朵都会直接拒绝;但要说到抬钢筋这类的工地活的话,他的底气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的。就像他以前当销售和网管的时候学会了做excel表格一样,瓦工证也是他七八年前,刚被某个工作裸辞了后,真吃不上饭时,到工地里实打实干出来的——像工地上的大部分证件,其实和很多文化人考的那种证件不一样,尤其是以前。以前的时候,工地上很多活都是先上岗再慢慢持证,像什么灌混凝土刮墙皮的瓦工、什么搭材料做结构的架子工,全都是进工地,当小工(杂工)先学先做,然后才有资格去考取证件。陈禾七八年前做瓦工时,实际上手技术已经很好了;要不是工地实在太苦太累,每回回家都不好和爷爷交待肩背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他从一个初级瓦工,升到中级高级都是指日可待的事。而在考取瓦工证之前,他是先在工地做了三四个月小工,什么杂活碎活都干,脑子本来就不怎么好使的他才从别人手底下偷到这门技术的。同时,这些“杂活碎活”里,也就包括了抬钢筋、下水泥这些需要下死力气的苦活。只是很久没干,后来又转过型,“养尊处优”惯了的陈禾再看到抬钢筋这一类,心里自然是有点发怵的,确实不太愿意接触:当年初到工地,抬钢筋是他们这些年轻小伙子的基本活,一根28号过十米的钢筋近一百斤,两三根一捆就是两三百斤,几个人抬,陈禾这种个子远高于常人的最受罪,前后他受不上力,工头一般就把他安在中间,重量大半都被压在了他身上,一天下来抬个七八趟十来趟,两个肩膀就没有能看得过去的地方。陈禾那个时候,做梦都希望自己能长得矮一点、再矮一点,可惜没实现得了。以至于他到了今天,此时此刻,就是只是卧个底,听了“钢筋”这两个字,还是本能的不情愿。但是为了生活嘛……最重要的是——【那说好了。】趴在他背上的西装小胖墩跟他约定:【下次再吃米线的时候,你要让我先闻够哈。】【闻闻闻。】陈禾答应得飞快,但忍不住还是有些疑问:【这就是你进化出来的新能力?能让金线隐形?】小胖墩抱着他的脖子,得意洋洋:【可以这么说?因为‘看不看的见’还是属于眼睛的范围嘛……不过,还是需要你融合让金线出来;另外,‘隐形’也是需要你用额外精力关照的,否则时间长了,它还是会自己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