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稍间打盹的两个嬷嬷也被吓了一跳,以为苏酥受不住责罚想要逃离,瞬间冲出去,要把她捉回来。
当她们定睛一看来人,霎时呆若木鸡,“世、世子……您怎么来了?”
陆无咎鸦睫沾染几簇雪花,扫向她们的眼神比冰还冷。
两个嬷嬷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道:“世子您也是知道的,进了戒律院就没有责罚未完成就出去的道理与先——”
“出去。”陆无咎冷然打断,“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两个嬷嬷不敢与世子硬呛,还好他只是让她们出去,并不是要带走苏酥。
门扉开了又合,堂内只剩下他与苏酥。
火盆的炭火烧得噼啪作响,微弱的响声在静谧的雪夜显得尤为清晰。
“小林氏。”
苏酥胶着在地上的视线上抬,他外罩雪银色狐裘,身姿高峻,堂内昏昧的烛光镀在锋锐轮廓,柔和了几分凌厉况味。
不知是不是她被冻出错觉,总觉得今日的他比以往看起来要温善。
苏酥张了张僵硬的下巴,艰难地吐出两字:“世子。”
“母亲罚你思过,你可知晓你错在何处了?”
如果说一开始她惊愕于林氏的黑白不分,几个时辰的罚跪足以让她想透彻。
荣嘉公主心悦陆世子多年,虽一而再再而三被婉拒亦不肯罢休,直至世子娶妻成婚,她都心有不甘。
故而驾临公府,借送礼的机会,诬陷她偷窃贺礼。
林氏的年岁也不是痴长的,怎么会不清楚荣嘉公主的目的,但她惟有与公主站在同一阵地,才是处世之道。
公主代表皇室,她区区后宅妇人,怎么可能得罪皇室之人呢?
惟有恭维公主,舍弃苏酥,才能保全自己与公府。
因此,无论事情的真相几何,她偷与不偷都无法改变受处罚的结果。
荣嘉公主一开始就是冲着她来的。
“我错在……”几个时辰以来滴水不进,挨饿受冻,苏酥几乎快要失去所有的力气,但她还是坚持把剩下的话说完,“我错在身份低贱,妄想忤逆公主。”
不承认偷窃的罪名,就当是她最后的可笑的一点儿自尊吧。
陆无咎定定地凝视她苍白的脸颊,眸光闪动,转开视线随意道:“还不算太蠢。”
“世、世子……”苏酥声若蚊吟,极度的脆弱。
陆无咎移开的双眸快速地又回到她身上,“你想说什么?要我带你离开?”倘若她求他,也不是不行。
苏酥吃力地摇摇首,“家规不容践踏。”
意思便是她不需要他的帮助,想硬扛下去?
那就随她吧。
陆无咎没有其他话可言,抬脚便走,手搭上门闩,身后猛地响起有人的倒地的声音。
……
戒律院的两个嬷嬷在廊下不断跺脚,缩脖哈气。她们守着火盆不觉得有多冷,一出去方感受到屋外的天寒地冻。
“你说世子不会心疼夫人,要带她走吧?届时我们该怎么办?”
“世子夫人是被少夫人责罚的,世子想任性妄为也得顾忌少夫人吧?再说,国公爷建戒律院也是为了肃正家风,严正家规,世子不会去触国公爷的霉头。”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