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徐应白纡尊降贵地蹲下了身,让付凌疑喝得舒服点。
“我不养闲人,”徐应白看着付凌疑说,“我救你,是因为我缺把好用的刀,拿来杀人,也拿来自保。”
“你喝的水里有我下的毒,”徐应白观察着付凌疑的神色,“听话些,你就不会死。”
预想中的暴怒并没有出现,付凌疑的神色几无变化,听到最后他居然又笑了一声,笑声嘶哑,带着疯劲。这是他第二次笑,第一次,是见到徐应白。
徐应白莫名觉得他的笑有种兴奋、危险又温柔的意味。
“我会听话的。”
徐应白听见付凌疑轻声承诺。
当夜,大狱死了五个死囚,死人的名簿上赫然写着付凌疑的名字。
太尉府里面,谢静微委屈巴巴地和徐应白用晚膳。徐应白胃口不好,吃了两口就搁了筷子,谢静微偷偷把碗里的青菜挑出来,手背马上就挨了一下。
“不许挑食。”
谢静微只好不情不愿地吃了。
“吃完把剩下的经文抄了。”
谢静微开始一粒一粒地数米。
徐应白抬手给了他脑袋一下。
“师父管弟子太严啦。”
谢静微小声抱怨。
徐应白看着谢静微:“那等你长大,为师就不管你了。”
“哼。”
谢静微一点也不信地转了头。
“刘管家,”徐应白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包一份给我院子西房住着的人。”
刘管家应了声是,动作麻利地盛了一碗饭菜端过去。
徐应白的院子在府邸东边,刘管家正思索着自家公子是不是开了窍,带了姑娘回府,却在打开房门后愣了一瞬。
漂亮姑娘是没有了,只有一个神色阴戾的青年。
青年约摸二十岁出头,同他家公子一般大,不知是遭受了什么虐待,人看起来形销骨立,瘦得有些脱相,但还是好看的,鼻梁高挺,双眼深邃,眼尾狭长,两条几乎入鬓的长眉往下压,显得整个人戾气深重。
他穿着杂役的衣服,坐在椅子上,左腿上了个夹板,应是伤到了。刘管家开门的一瞬,他猛地抬起头,手下意识抄起桌子上的匕首,整个人杀气四溢,虎视眈眈地看着刘管家。
雪亮的刀光闪花人眼,刘管家手一抖,端着的饭菜差点撒在地上。
刘管家毫不怀疑这人下一刻就能割了自己的脖子!
公子怎么把这样凶悍的人带回府了啊!
上了年纪的刘管家经不起吓,他颤颤巍巍把饭菜放到桌上,感觉那针扎的目光时刻跟着他。
“这是公子差小人送来的,”刘管家把饭菜放在桌子上,“阁下慢用。”
说完像被鹰撵的兔子,着急忙慌地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