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珏无声轻哂,她本就是早做了打算,盘缠怎会不备。
“城门守卫可有消息?”
裴远顿了下,摇头,“是属下无能,抓了好几个急着出城的女人,都不是云姑娘。”
他一向耿直,“连查三月都毫无痕迹,恐怕是云姑娘,早已经出城了。”
夜色空寂。
“早就出城了……”谢珏眼眸沉沉,忽地邪佞冷笑一声,
“那就各州县府衙通通下通缉令!”
将那支金钗收下,转身离开,往曾经云泠住过的院子走去。
安公公忙不迭跟上。
半年未曾住人,这院子时时有宫人打扫与以前并无二致,推开门,长久没有住人的房间散出一丝潮气。
谢珏抬腿走进去,里面的摆设丝毫未动。来到她的梳妆台,打开妆奁,一眼便看到里面全是他赏给她的饰珠宝,一颗圆润的夜明珠在暗色里着温润莹莹的光芒,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孤独而耀眼。
他赏给她的东西,她一件都没有带走,连那幅观松图也被她放在了观云寺的房间。
他送给她的东西她既一件也不要,就更没有放在心上过。却在他面前表现得欣喜万分,爱不释手。
为了让他允她去观云寺,她亲手给他做了一个荷包,甜言蜜语,都是为了迷住他的眼,让他以为她对他深情难抑。
乃至她到观云寺半个月一卷亲手抄给他说是为他祈福的佛经,都是她调离两个暗卫的计谋。未曾有过一点真心。
忆及此处,谢珏狠狠闭上眼。
握住金钗的手指一点一点用力握紧,将那支金钗直接捏扁。
什么昭昭我意,什么怕他身负骂名,堵住朝臣的嘴。甚至连公主落水一事,她故意不拦也是算好了要受罚,然后顺理成章地提出这一切。
从头到尾,她一言一行,苦心孤诣,真情切意,全是在哄他!
多么完美的计谋。
竟敢愚弄他至此!
谢珏用力把那个妆奁挥落。
安公公上前,“殿下息怒啊!云姑姑——”
“住嘴。”谢珏厉声制止,眼里是令人胆寒的狠戾,“以后谁再敢在宫里提她的名字孤就杀了他!”
安公公心下重重一跳,颤声道,“是。”
黑沉的夜色铺天盖地笼罩下来,安静的房间里一片死寂。
“她该死。”谢珏低着头,手背青筋暴起,缓缓从齿缝吐出这几个字。
“她敢骗孤,”
隐在夜色中的侧脸晦明晦暗,谢珏眼底情绪阴鸷,语调森冷,一字一句,
“不管她逃到哪,千山万水,天南海北。再落进孤手中,孤要她千刀万剐,生不如死。”
——
三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