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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他说着说着速度就慢了，最后停了下来。

应长河温和地看着他：&ldo;做不到，对吧？因为有欧得利斯壁垒，这是保护过去和现在最牢固的东西，时间造成的鸿沟。除了你之外，我们从不知道有任何人可以跨过。&rdo;

&ldo;0005号呢？他是不是也跟我一样，可以打破欧得利斯壁垒？&rdo;章晓想起了那个沉默且目的明确的启动者，&ldo;既然他跟我一样都能回溯陈氏仪的信息，万一他通过某种方式进入了文管委并且进入保护域，拿到陈氏仪……&rdo;

&ldo;永远不可能了。&rdo;应长河说，&ldo;他已经死了。&rdo;

章晓愣愣地听着。他进入应长河办公室之前满腔的忧虑，此时发现全都没有落脚之处，心头忽然有种空空的感觉。

&ldo;自从0005号入侵事件发生，危机办一直没有放弃过查这个人。你知道警铃协会吗？&rdo;应长河说，&ldo;0005号是实验基地的一个研究人员，但他同时也是最大的反哨兵向导组织警铃协会的会长。十年前白浪街事件发生的时候，随着警铃协会的消失，他已经死了。危机办在白浪街围剿警铃协会的骨干，死伤了一些人，其中就包括0005号。他永远没有进入文管委和保护域的机会了。&rdo;

看到章晓的神情，应长河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ldo;白浪街事件，你如果想知道更多，可以去问秦夜时。他的家里人是白浪街事件的筹划者。有些意外并不在预料中，是谁都没想过的。&rdo;

&ldo;……我会自己去查。&rdo;章晓说，&ldo;可之前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白浪街事件和什么警铃协会有关。我一直以为，我家里发生的事情只是一起普通的哨兵间的冲突……&rdo;

应长河起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章晓再次冷静了下来。

&ldo;谢谢主任。&rdo;他说，&ldo;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父母的事是意外，预料不到的意外。&rdo;

章晓离开应长河的办公室，看到高穹正站在走廊上，看似是在等候自己。原一苇和周沙早就跑了，据说是手牵手去买菜准备今晚的年夜饭。看到章晓出来，高穹抬起头冲他打了个招呼，继续盯着手机。

他有些羞愧。

刚刚在保护域里，虽然只是一瞬间，只是一些模糊的念头，但他确确实实在怀疑高穹。

他被高穹吸引，但又在潜意识里对他存在怀疑，这也许是他的一种自我保护意识。章晓慢慢走向高穹。

高穹正看着手机，头都没抬：&ldo;原一苇问你喜不喜欢吃香菜。&rdo;

&ldo;喜欢。&rdo;章晓说。

高穹：&ldo;我不喜欢。&rdo;

他啪啪啪打了&ldo;不喜欢&rdo;三个字发过去。

章晓：&ldo;好吧。现在去吗？应主任还没走，等他吗？&rdo;

&ldo;不要等。&rdo;高穹收好手机，拍了拍章晓的背把他往前推，&ldo;快收拾东西走。&rdo;

临走之前章晓又吞了一个抑制剂糖丸。他那瓶子已经空了三分之一，高穹看着他把药瓶塞进包里，又仔仔细细地拉好。

他敏锐地察觉到章晓离开应长河办公室之后情绪就不太高，跟自己讲话时也没了以往那种压不住的兴奋劲儿。虽然很想问，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高穹最后只在进电梯的时候跟章晓亲切说了句&ldo;请进&rdo;，章晓还莫名其妙地盯了他几秒。

今天是年二十九，街面上的过节气氛前所未有的浓厚，喜庆、热烈、饱胀的欢喜从每个人的声音和表情里透出来。这是一个好年，过去的过去了，未来的还未来，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这节日氛围似乎是从未变过。

高穹和章晓离开了红楼，走过结着红绸子的树，走过贴上了春联、挂着红灯笼的大铁门，走出小巷，走向熙攘的街道。

他突然间很想跟章晓说一说自己以前生活的地方。

那和这里是不一样的，很不一样。冰冷的白墙，不间断的试验，永远零度以下的气温。他穿着御寒保暖的生化抗菌服和同伴在巨大的雪坑里挖掘。

应长河警告过他，这是绝对不能对外人说的事情。

但章晓已经不是外人了。高穹心里想，他对我有印刻效应，他不会背叛，也永远不会欺骗。

&ldo;章晓……&rdo;他喊了一声。

章晓没听到，因为手机响了。

电话是杜奇伟打过来的，那头也是喜气洋洋的口吻：&ldo;过来我这儿，就我打工的咖啡馆这儿。我请你吃大餐。&rdo;

&ldo;我今晚也有大餐。&rdo;听到他的声音，章晓高兴了一些，&ldo;跟……跟我同事一起在我们主任家里吃饭呢。&rdo;

&ldo;啥同事？就你暗恋的那个同事？&rdo;杜奇伟立刻嘿嘿嘿笑着问。

&ldo;好几个同事。&rdo;章晓小声说，&ldo;不止他。&rdo;

杜奇伟笑了一会儿，认真道：&ldo;还是到我这儿来吧。我介绍女朋友给你认识。&rdo;

&ldo;……女朋友！&rdo;章晓高兴得愣了一下，&ldo;什么时候认识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