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已经彻底自由了,他不再受孟尔兰的监控,不再被孟尔兰所牵制。
看着满目崭新的厢房,陆小辛一直紧绷的脸色总算缓和,这是他今天吩咐下人整理出来的,将孟尔兰的东西或者是有过孟尔兰气味的物什全部清理了出去,置了些新的物件进来,孟尔兰死后,他不再需要这些来污了自己。
“菲儿,我熬过来了,小辛已经熬过来了,”他喃喃地说着,眼中含了热泪,这一刻,他等着离开孟尔兰的这一刻,整整五年了!
以往的每日,他弓在她身下屈辱地辗转承欢,那些战战兢兢窃取消息、套取资料的****夜夜,无论是如何艰险,如今终于都过去了,他陆小辛,脱离孟尔兰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有人无声无息地从后搂住了他,那嗓音饱含了思念与哽咽。
闻得此言,陆小辛身躯一震,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看向来者,嘴巴因为惊讶而大张着,“菲,菲儿,是……是你……”
“是的,是我,我是你的妻主啊,”孟家二小姐孟尔菲紧紧地拥住怀中的心爱之人,为了掩人耳目,她已经多久没见他了,平常传讯息都只能让他人代劳,孟尔兰将他看得紧,他们无从见面,唯有暗通字条以慰相思之苦。
“妻主,我的妻主……”
陆小辛终于承受不住,眼泪簌簌而下,他委身在孟尔兰身边整整五年,屈辱中暗中地为孟尔菲打点一切,查探消息套取资料,只为了孟尔菲能早日完成心愿当上家主,那么他即便死也是无憾的。
“辛儿,委屈你了,是妻主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受了这等屈辱,是妻主没用,”孟尔菲不断地自责,她如何愿意心爱的人委身在大姐身边,为她如此操劳或说是卖命,她如何舍得啊!
陆小辛依恋地靠在孟尔菲怀里好一阵后,才猛然想起什么,不由得推开了她,“不行的,菲儿……不,二小姐,小辛脏……脏了……”
孟尔菲心中大恸,对孟尔兰的怨恨更是深了几分,即便人死了,可孟尔兰依然有留下的势力,她只恨没有亲手杀死孟尔兰,夺夫之恨,一直是她心里一根拔除不了的刺,时时刻刻扎着她的心尖,分分秒秒的锐痛,因为这,她曾整个人癫癫狂狂。若不是收到陆小辛暗中传来的字条,只怕现在的她已是黄泉上的一只孤鬼。
没错,曾经的她心灰意冷,只想着独上黄泉,一死了之,若不是陆小辛的字字血泪,她早已经撑不住了,是他要她学会忍耐,是他要她坚强地活下去,是他要她等待机会,如此她才会开始暗中筹谋,夺取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辛儿,你别这样,我们的仇人已经死了,我们终于可以团聚了,你知道你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啊,你怎么能,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孟尔菲上前握住陆小辛的双肩,目光坚定地看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辛儿,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你,辛儿不脏,辛儿只是被坏人欺负了,如今这个坏人死了,辛儿要振作起来,要好好陪着菲儿活下去,孟尔兰加诸在你身上的痛苦,我会慢慢的给你讨回来!”
陆小辛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她,他一直以为自己坚强,而每在她面前,他却如此脆弱不堪,他怎么能成为她的弱点,他要变强大啊,只有他强大了,才不会成为菲儿的绊脚石……
月光下,树影婆娑间,依稀可见房内的两道身影交叠在一起,有着说不出的缠绵与爱意。
孟家三长老各自高坐在东厢议事厅里,一脸凝重。
“心静,这件事,你怎么看?”心善大长老开口发问。
“依我直觉,尔兰的死不过是意外,不像是有幕后主使者,”心静一反常态,极为冷静地分析道,“虽说尔兰颇有劣根性,处处树敌,唯恐天下不乱,但若有人真要置她于死地,在勾栏院就不会只有王青出现,照理说王青应该有同党,可是据我们的人调查,王青仅是勾栏院的小厮,背后并没有势力支撑。”
“这么说也不无不妥,若是王青确实是与尔兰结怨,寻得这次机会下手,也是极有可能的,”心雅接过心静的话尾,神色十分平静。
看三人的表情,皆非悲痛神伤,似乎孟家死了家主对她们没有任何影响般,她们依然如平常般不为所动,可也毕竟是年过百岁之人,面对世间起起伏伏的意外,都已能淡然处之,这才是真正的孟家长老。
“那么,你们认为尔菲如何?”大长老神情高深莫测地看着二位长老。
“尔菲,尤擅计谋,心机颇深,实质心地温善,内功逊于尔兰,只是,”心雅长老回答着,“尔菲过于重情,夫君被抢,便令她罔顾姐妹情谊,暗地里筹谋反叛,着实摸不透她的心思,未知她会不会对孟家做出不利之事。”
“尔菲自以为已经控制了孟家三分之二的势力,实质是我们的默许,若非尔兰行事过分,我们也不会更换家主,”心静长老摇头,尔兰确实令她们失望透顶。
“尔兰的死都是我们不愿的,可是对于一个暴君般的家主,我们也决计不能留,”大长老心善斩钉截铁地说道。
原来孟家三位长老并非真正的闭关,彻底与外界隔绝,事实上是她们暗中控制着整个孟家,时常有消息传回到她们耳中,能让她们暗中监视一切,掌握一切。
“尔兰已死,我们要选出新的一任孟家家主,而这个人选,非尔菲莫属,”大长老嗓音低沉,话语中透露着某种决定。
“可是尔菲极其钟情于陆小辛,感情上已有拖沓,会否对我们孟家日后的大计不利?”心静长老手撑住桌子,一副深思的模样。
“陆小辛是陆家家主唯一的孩子,换句话说,陆家的一切都将是陆小辛的,陆家的财力,对我们孟家百利而无一害,”心雅长老顺了顺柔长的白发,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么,我们该做的,就是把事情闹大,”大长老下了结论。
“闹大?”心静长老眯了眯眸子,“意思就是,就算没有幕后真凶,也要揪出一个幕后真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