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被你阴阳怪气故意挑拨,让我以为,她是故意穿这一身衣裳来吓我的,才会一时气愤之下,与夏氏闹翻,从而着了你的道。”
姜元儿早已回过神来,她明白自己今日着了叶玉箐的道,又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岂有忍气吞声的道理,当即不管不顾的将叶玉箐也一迸拉进坑里。
叶玉箐万万没料到姜元儿会当着魏千珩的面,将今日之事甩到自己身上来,不由激动的从床上坐起,怫然怒道:“姜氏,你真是血口喷人,我明明不过见你疑神疑鬼,心绪不宁,才会息事宁人的劝着夏氏不要再穿这样的衣裙,如今却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你自己不敬畏前主,也能怪到别人头上吗?”
魏千珩手中的茶盖重重往茶盏上一落,清脆的碰撞吓得大家一哆嗦,争论的二人都不敢再开口,屋子里再次沉寂起来。
魏千珩眸光沉沉的看着面前的姜元儿,冷冷道:“你既然心魔难除,一件相似颜色的衣裳都让你不能自控,就不要再在外面走动,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好好抄一抄经书,直至你能彻底静下心来为止”
“殿下……”
姜元儿大惊失色,她刚刚从行宫解禁回来,如今回府不到两个月,又被罚了禁足,岂不更加惹人笑话?
最主要的是,自从上次春菱一事后,姜元儿已明显感觉魏千珩对自己不同了,长此以往,她是不是要彻底失宠了?
想到这里,姜元儿面如死灰,扒拉着魏千珩的衣袍苦苦求道:“殿下,妾身错了,妾身再不冲动鲁莽了……求殿下再给妾身一次机会,妾身愿意给夏妹妹下跪道歉的……”
魏千珩冷冷挥手,立刻有丫鬟婆子上前,将她拉了出去。
姜元儿一走,魏千珩眸光看向默默跪在另一边的夏如雪,冷冷开口:“你可觉得冤枉委屈?”
察觉到魏千珩语气里的寒意,夏如雪不由身子一颤,打了个哆嗦,连忙颤声道:“妾身……妾身不委屈,今日之事都怪妾身没有眼力见,冲撞了前王妃,请殿下责罚……”
从魏千珩开口质问叶玉箐开始,夏如雪就已明白,今日屋内所发生的一切,甚至自己的那点小心思,皆没有逃过魏千珩的眼睛,所以,她不再为自己辩解叫屈,乖乖的自行请罪,以降低魏千珩对她的怒火。
见此,魏千珩倒确实对她另眼相看了些,不由冷冷道:“你既已明白自己所为欠妥,以后就好自为之——若是不然,本王就将你送还回长公主府。”
夏如雪闻言心口一紧,却再敢多说多句,连忙嗑头谢恩。
一旁的叶玉箐见魏千珩处置了姜元儿与夏如雪,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心口揪紧起来了。
正如长歌所料,魏千珩心里明镜般透亮,所以毫不遮掩的对叶玉箐嫌恶道:“王妃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排除异己,不如多想想如何以德服众,让自己足以配得上‘燕王妃’这个称号!”
说罢,魏千珩不愿再多呆,拂袖离开。
得了魏千珩训斥,叶玉箐先是怔了一下,下一刻却突然发疯一样从床榻上下来,鞋子都顾不得穿,追在魏千珩身后凄凉的喊道:“臣妾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做殿下燕王妃,可殿下呢,殿下心里何曾将臣妾当你的妻子?臣妾这个‘燕王妃’在殿下心里不过一个摆设,还比不得殿下身边这个小黑奴!”
堪堪陪魏千珩走到门口的长歌,没有想到叶玉箐会突然失控说出这样的话,更是将自己拿来做比较,顿时,她感觉四周的眸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魏千珩脚步顿下,回首看着满脸幽怨的叶玉箐,寒眸无比的冷漠疏离。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更是挖心刺骨。
“王妃尚且有自知之明,本王甚慰!”
闻言,叶玉箐仿佛被雷击中,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一脸凉薄的男人。
而站在魏千珩身边的长歌眉头一紧,他这样说,不是越发的将她往风口浪尖上推了吗?
果然,叶玉箐眸光里的幽怨变作了深深的恨意,她没有再去看魏千珩,却冷冷的瞧向长歌,尔后勾唇冷冷一笑,仿佛突然醒悟过来,朝着魏千珩款款拜下,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朝他道:“臣妾恭送王爷!”
长歌被她眸光里一闪而过的寒意刺得心慌,魏千珩却再也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重回主院,魏千珩刚刚坐定,白夜回来,看了眼侍立在旁的长歌,欲言又止道:“殿下,无心楼那边有消息了……”
听到无心楼三个字,长歌眼皮一跳。心中虽然好奇,但见白夜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这是他与魏千珩之间的机密,自己不便在场,正要告退下去,魏千珩却毫不在意的对白夜道:“这里没有外人,说罢!”
此言一出,不止白夜微诧,长歌自己也很吃惊——魏千珩真的将她当成了自己人,这般信任她了?
其实,魏千珩留下她当自己的贴身小厮,并不只是一时的兴起。
自从在行宫时,长歌帮他一起驯服玉狮子,并主动提醒他防着晋王一伙;还有在玉川山上遇刺时,小黑奴一直口风严谨的没有向外透露半点箭针一事;甚至那次水池落水之事,他也谨记他的吩咐,不曾向任何人说漏半句,那怕白夜在回京的路上盘问了他一路,小黑奴都闭口不言。魏千珩以此看出,小黑奴是个值得信任之人。
而且,在小黑在水池救过他性命后,魏千珩不觉间已将他当成亲信之人,所以才会提拔他做了自己的贴身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