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荷花兴高采烈地回到家,看到桌上有炒鸡蛋,知道是儿媳妇做给孙女补身体的,没说什么。
何红娟惴惴不安,生怕婆婆生气骂她浪费,家里的鸡蛋一般都是攒半个月,然后拿到供销社换钱。
婆婆不但没怪罪她,还冲她笑了笑,何红娟有点受宠若惊,一头雾水。
黎霜霜也以为她奶会叨叨几句,她老人家对家里吃的向来看得紧,竟然就这么放过了,看来她奶的心情格外的好。
她半开玩笑问:“奶你捡到钱了?”
张荷花摸摸口袋里揣着的五块钱,还热乎着:“差不多!”
“你在家躺了两三天,病也好了,家里的活你也该搭把手,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再这么懒下去,以后谁家敢要你。”
黎霜霜默不作声,先给她奶夹了块鸡蛋,然后是她爷、她爹、她娘,最后才轮到她弟和她自己。
两个炒鸡蛋能有多少,家里六口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很快就没了。
何红娟和黎国兴不要,想把炒鸡蛋夹回到黎霜霜的碗里。
黎霜霜一只手挡着,另一只手捂着碗:“我不要,都到了你的碗里,我嫌弃,就算你是我娘,我也不想吃你的口水。”
何红娟心塞,想把碗里的鸡蛋夹给儿子,黎金阳捂着碗不要。
没看到他姐盯着他的那个眼神吗?他哪敢要。
黎霜霜在家又歇了一天,病全好了,这三天她娘压着她不让她洗头,她快受不了了!
她奶是细软发质,他爹遗传了她奶,她遗传了她爹,头发又细又软,还很爱出油,夏天两天不洗头发油腻腻的,三天不洗都能炒菜了。
装了一盆水放到院子里晒了一上午,水暖暖的,洗完头感觉整个人都轻了两斤。
黎霜霜擦干头发,甩甩头:“舒服!”
张荷花吃着花生,瞥了眼大孙女:“矫情!”
家里这个大孙女,有时候挺让她头疼的,这孩子打小聪明伶俐,特别会读书,还是高中生,长得也漂亮。
她敢拍着胸脯摸着良心说,大孙女这长相在这十里八乡绝对是能排上前一二名。
就是有一点不好,这倒霉孩子没有遗传到老黎家勤劳节俭的优良传统,逮着机会就爱偷懒。
又懒又馋,还穷讲究,戳她一下才不情不愿地动一下,说她两句她怼回三句,歪理一大堆,反正就是不认输。
对于她奶的那点抱怨,黎霜霜视若无睹,以她和她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十几年的经验,她奶就是发发牢骚而已。
如果不懂事反驳回去,那么就惨了,她奶绝对要把人骂到头都抬不起来,还不能躲开,只能站着挨骂,直到她老人家骂高兴了为止。
这些年她总结了一个很有用的经验,她奶那个暴脾气只能顺毛捋,多说着好话哄她老人家。
结束吵架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有你吵你的,我不回话就是,这样绝对吵不起来。
黎国兴还在琢磨,娘真去医院把钱要回来了?可是这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