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昀让自己不要继续想,他保持着脸上风流倜傥的笑,撩起马车帷幕:“小娘子,请。”
絮娘飞快看他一眼,一张俏脸瞬间就红了,扭扭捏捏下了马车,抚着焦昀的手臂,两人你侬我侬,把在场的第三个人完全无视。聂柏昶沉着脸瞧着这一幕,可到底忍了。
只是等听到接下来焦昀提议亲自教絮娘骑马,甚至两人共乘一骑时,他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扯住焦昀的手臂,“她不会骑马又如何?一个闺中的小娘子你非要教她这个,到底是教还是目的不单纯?”
“你这是何意?”焦昀装作一副被点中心思的模样,恼羞成怒一把甩开他的手臂,“再说了,踏青踏青,为何不能教骑马?再说了,她以后是我的人,共乘一骑怎么了?”
“你再说一遍?她是你的人?你昨晚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当我是什么?别仗着我欢喜你就这么践踏我的真心!”
聂柏昶却是攥得更紧,咄咄逼人,两人这模样,吓坏了旁边的絮娘,她颤抖着身子难以置信惊恐看他们,“公、公子……你们……你们……”
焦昀装作被戳痛痛脚,彻底怒了,使劲儿挥开他,一把重重推了聂柏昶一把:“你滚!我跟你没关系了!你不是嫌我践踏你的真心?那小爷不要了行不行?再说,要不是因为不想失去你这个自小的玩伴,你以为我会欢喜你?我告诉你!从头到尾,我就没欢喜过你!”
聂柏昶脑子嗡嗡的,明明是演戏,他却仿佛只能听到最后一句话,死死盯着他,眼圈血红一片,这模样看得焦昀也忍不住惊叹:天啊,聂小柏这得亏没生在现代,否则,这演技绝了!
聂柏昶深吸一口,扭过头,飞快抹了一下眼,回过头,勉强笑了下,却笑得比哭还难看:“你……你现在情绪不对,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收回刚刚的话,我当没听到。”
焦昀装作一副得意的模样,哼了声:“我就不!我就讨厌你!你最讨厌!我欢喜谁也不欢喜你!我就要纳絮娘为妾,还天天带在身边!”
“你!”聂柏昶咬牙切齿,“你非要戳我的心是不是?”
焦昀:“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可你离得开我吗?”他说完,自己倒是自得笑了声,上前揽着早就懵逼吓傻的絮娘,上前也想揽住这位,打算左拥右抱好不得意。
只是却被一把挥开,猩红着眼的人猛地转身,大概是气急,直接扯过马缰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马蹄声远去,絮娘缩在焦昀身边瑟瑟发抖:“公、公子……您不去追吗?”
“追什么追?小爷教你骑马!没那个碍眼的刚好!走!”说罢,直接转身,只是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重重嘲讽哼了声,那眼神仿佛在说:就算是跑了又如何?也是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只能被他随意践踏,依然是他身边的一条狗。
之后焦昀就装作毫不在意,开始与絮娘对戏,你来我往,很快就是嬉笑声追逐声一片,最后焦昀暧昧把她托上马,倒是没真的上去共乘,而是牵着马,眼神暧昧瞧着絮娘,“絮娘,跟我回府里如何?虽然你当不成正妻,可妾室的位置爷还是能许你,到时候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絮娘配合娇羞万分:“可、可常公子……”
“他?别提他,他什么都不是,他啊,不过就是单慕小爷,但是吧,小爷的家里与他家是世家,不好真的闹开,所以就配合着玩玩他,到时候等我家把他家吞并了,到时候……”
焦昀上前就要去握絮娘的小手,被絮娘羞红着脸躲开,“可万一公子要发卖奴家可怎么办?”
“放心,由小爷在,他不敢动你,他要敢伤你,小爷弄不死他!”焦昀哪句话狠就说哪句,大概是仗着人不在,那叫一个戳心戳肺。
可也正是这,却让躲在暗处的人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一双眼越来越红,望着不远处调笑着的男女,听着男子为了哄小娘子开心说出的那些话,让他死死攥着手,双手的十指把他的掌心给戳破,黏腻的血从指缝间滴落在他隐藏的树叶上,血腥味弥漫开,也让那人的眼神越来越癫狂,仿佛前方的两人变成了另外的模样。
牵着马的男子转身露出的侧脸一如记忆里的人,可那俊美的面容却吐露出这世间最残忍的话。
他终于像是疯了一样,突然手里提着剑猛地朝前方冲去。
躲在暗处的周大人以及静心方丈等人心猛地一跳,可还要等,否则对方反咬一口说不过是开玩笑他们依然拿对方没办法。
焦昀正与小娘子调笑,陡然感觉到一阵危险,他早就预料到,猛地一拍马屁股,顿时絮娘被马一颠,随即跑远了,他在地面上一滚,就对上一个戴着面具下的男子猩红癫狂的一双眼:“哈哈哈!你还护着她!你还护着那个贱人!梁鸣!你负了我!啊啊啊的你负了我!我杀了你我杀了你,生不能当情郎我们死后去当一对鬼鸳鸯哈哈哈好不好?你说好不好?”
说着疯疯癫癫的话,男子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可手里的剑却是往他身上戳。
焦昀狼狈逃窜,可偏偏还要引着他把话说出来:“你、你别乱来啊,我跟你之间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是你自己愿意的……可你怎么能杀那么多无辜之人?你杀了那么多人,你是不是还欢喜别人?”
男子早就神志不清,尤其是瞧着那张脸,越看就像是那人背叛他的那一晚,他咬着牙,舌尖被咬破血顺着嘴角流下,他像是感觉不到疼,“谁让他们长得那么像你,一看到他们就想起来你跟那贱人颠龙倒凤的那一夜,我那么欢喜你,甚至不惜拿家里的生意给你充门面,可你呢?你却跟别人苟合!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