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把人要拉出去,一个回二皇子那里,一个回去看病养病。
只是焦昀往前走了一步,身后的人纹丝不动。
他回头,就看到聂柏昶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一眼都没错开,生怕下一刻他就会消失不见,他的手腕被焦昀攥着,而另外一只手,却是紧紧攥着焦昀衣袖的一角,力气极大,恨不得将那片衣角给攥进骨血里。
焦昀鼻子有些酸,耐心哄着,“目前你我身份不一样,你忘了还有宁家有宁贵妃有这些人在外头虎视耽耽?你先养病,我肯定晚上过来见你?”
聂柏昶听了进去,却依然固执的不肯放手。
上次他放了,可等再见到对方的时候却是一具尸体。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也不想放手。
焦昀看出他眼底的决然,头疼,可他耽搁的时辰已然不少,别说二皇子那边,光是府里之前那个小厮发现他不见了肯定会怀疑。
还没等焦昀想出个章程,冰窖外传来一声,不知用的什么办法,清晰传到冰窖里:“爷,怎么了?可是冰窖出了事?”
冰窖外,田倚林奇怪皱着眉,刚刚他被常三带来后,就开始劝主子出来,结果终于苦口婆心把人劝了出来,对方却不肯跟他回去,就在他跟着主子再次回到冰窖门口,主子脸色突然一变就进了冰窖,之后就许久没任何动静。
田倚林不敢进去,他即使知道自己得主子信任,可当年的事是扎在主子心头的一根刺,如果不是白爷和聂爷保他,当年他就死的不能更死了。
焦昀听着这声音有点熟悉又陌生得紧,想到之前常三身边的那人,他皱着眉,想到什么,瞪了聂柏昶一眼,田仁奇?怕是当初这名字也是假的吧?
聂柏昶自然想到什么,可攥着焦昀衣袖的手依然不肯松开。
焦昀看他这模样可怜得紧,像极了当年头一次见到的小可怜,叹口气,“这样好了,我去应付二皇子,你让田仁奇想办法将二皇子糊弄走,你自己想办法躲进外头我的马车里,我带你回我那里?”
聂柏昶站着没吭声,显然连这么一点时间也不想分开。
焦昀:“你自己想吧,是我晚上再来看你,还是你这会儿就跟我回去,自己选一个。”他笑眯眯的,随后脸一沉,“只能选一个,之前瞒了我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放心,没弄清楚之前我不会走的,再说了,我如今可是皇上亲封的聿世子,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不是?”
聂柏昶大概真看出焦昀不想暴露,也知道自己如今真的大摇大摆跟他走是下下策,最后,视线痴痴落在他眼睛上,终于轻颌首。
焦昀这才满意,指了指门口,“那位怎么解释?”
聂柏昶轻摇了下头,让他尽管先走。
焦昀这才带着人往外走,在冰窖外田倚林重新敲了第二次之后打开了冰窖的门,田倚林看冰窖重新开启刚松口气,可看到站在里头的人,乍然一怔,下一瞬眼底危险一凝,迅速出手,只是与此同时,他的手被另外一只牢牢遏制住,而组织他的,竟然……是主子?
田倚林难以置信瞪大眼,不、不是,爷不是说了擅闯冰窖者杀无赦?可为什么这个聿世子竟然安然无恙出来也就算了,他要出手爷竟然还阻止?
聂柏昶面色沉沉,一改之前在焦昀面前小绵羊的模样,眼神沉冷,眼底带着警告,看得田倚林一哆嗦,可等再瞧过去,就看到上一刻还杀伐危险的主子,下一刻视线重新落在聿世子身上,抿着薄唇,像是在为难什么。
焦昀低咳一声,“还不松开?我该走了。”
聂柏昶这才一根接着一根手指慢慢松开,显然依依不舍。
田倚林:!!!到底刚刚发生了什么让主子突然变成这样?难道主子被掉包了?
田倚林目瞪口呆的功夫,聂柏昶终于把手松开,焦昀这才看了眼田倚林,朝他幽幽看了眼,这才抬步慢悠悠打算走,只是想到什么,朝聂柏昶摊开手:“令牌给我一个,万一常三常四对我动手怎么办?”
聂柏昶眼神顿时一变:他们敢!
可想到如今不便解释,几乎没任何迟疑,就从怀里把自己的令牌掏了出来。
“爷!”田倚林吓傻了,这是能调动他们暗卫的密令,他怎么随手就给了?
焦昀也没客气,毕竟这至少是保命的东西,这五皇子府想必暗卫不少,他坦然自若揣进怀里,就这么悠哉悠哉走了。
焦昀还没走出后院就看到带着之前那个小厮匆匆走来的常三。
常三看到焦昀脸色黑下来,“聿世子,你这么随便在别人府里乱闯是不是不太好?”
焦昀捂着肚子,“刚刚肚子太疼了,毕竟我这也是头一次过来,刚去如厕又走错了路才过来的。”他边解释,等常三急匆匆靠近大概怕他发现什么想偷偷绑了的时候,焦昀淡定自若拿出令牌在常三眼前一晃随后就重新揣进怀里,他速度太快,也就常三一人瞧见了。
常三是瞧见了,原本的动作愣是就那么僵了下来,傻不愣登死死瞪着焦昀,不、不是,主子的令牌怎么在聿世子手里?
焦昀摸了摸鼻子,继续捂着肚子,“哎呦,二皇子怕是等急了,先赶紧回去吧。”
说罢,率先往前院走。
小厮等人迟疑不已,常三却又懵又发愁,他这是绑还是不绑?可主子的令牌……他只能硬着头皮摆摆手,放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