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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浓稠如墨。连月亮也被乌黑的阴云遮住。整个大地都显得分外阴森。山风呼啸。蜿蜒崎岖的山道上。悬崖边有奇形怪状的苍天古树仿若怪兽一般张牙舞爪。长长的军队静默急速前行。除了整齐划一的步伐与马蹄声。便只听得远处传來的声声悠森狼嚎。听在耳里。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跟在萧衍一侧的韩雷不禁勒了缰绳。回头看了看后面早已人困马乏的军队。不由紧紧蹙了眉。他们已经急速行军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即便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可再这样下去。只怕谁也吃不消。
韩雷再次回过头來。萧衍已经策马奔驰了老远。他不得不狠狠打马追上:“殿下。让兄弟们停下來休息一会儿吧。再这样急行军下去。末将担心他们会吃不消啊。”
萧衍昔日俊美的面庞上已染了仆仆风尘。凌冽的山风呼呼从耳边刮过。他头也不回。只狠狠的抽打着身下的良驹。深沉的眼眸映着前面带路骑兵的火把。更显得如魅如魔。
“殿下。这里离京城相隔千里。兄弟们已经三天三夜沒合过眼了。殿下。”韩雷见他依旧不为所动。心中不由一急。语气里也带了哀求的意味。他不单单只是担心这些随他们出生入死的将士。更担心萧衍的身体会吃不消。
听到这话。萧衍深眸中终于有了一丝意动。他猛地一把勒住缰绳。身下的马儿一声嘶鸣。不住在原地打转。阴森的丛林中忽的有不知名的鸟儿拍翅高飞。也不知是不是被马儿的嘶鸣声所惊。
映着火光。他漆黑的俊眸定定的盯着无穷无尽的幽黑远方。沒人猜得出來他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戴着玄铁指套的修长大手忽的高高举起:“传令下去。所有将士原地休息。天一亮继续赶路。”
闻言。韩雷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山间寒凉。在避风处。有小兵升起了篝火。所有兵勇都自发的分作一个个小队。抱作一团充饥取暖。尽管每个人都疲累之极。却无一人抱怨。
黑夜无穷无尽。仿若永远都看不见一点亮光。萧衍从來都沒有像现在这般急切的想要看见那轮代表着希望的初阳。他站在悬崖边一块凸起的巨石上。临风而立。目光沉沉的看着那仿若怪兽龇牙咧嘴的怪石。
“殿下。您也已经三天三夜沒合过眼了。吃了干粮去睡会儿吧。”韩雷不知何时來到萧衍的身旁。递上一袋干粮说道。
萧衍侧头看了他一眼。继而又回头继续看着深不见底的深渊:“你去休息吧。本王不饿。”
不饿。韩雷不由皱了眉。这些天以來王爷不是日夜兼程的往京城赶。除了喝水。他就沒有见过他好好吃过东西。这个时候他竟然说不饿。就算是武功深厚。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他当真以为他的身体是铁打的不成。
他正欲说什么。静谧的山间忽的响起马蹄声。他不由抬头看向方才他们一路走來的方向。马蹄声渐渐逼近。映着周遭的火光。韩雷看清了马上之人。他不由说道:“殿下。好像是周管家。可是……他怎么会从潍城方向过來。”
萧衍面色微微一变。不由抿紧了薄唇。莫不是京中又有了什么新的变故。
周管家一路疾驰。当看见前面有亮光时。不禁一喜。他终于追上了王爷。只见他一把勒住缰绳。利索的翻身下了马。急忙來到萧衍面前跪下:“殿下。老奴总算是追上您了。”
“周管家。你怎会是从边境的方向而來。”韩雷不由疑惑道。
周管家叹了一声:“老奴日夜兼程赶到潍城才知道殿下已经拔营回京。所以又从潍城快马加鞭的來追殿下啊。”
周管家已经年逾四十。虽然身子骨硬朗。可这样來回奔波。他这把老骨头明显有些吃不消。面色也是疲惫憔悴的紧。萧衍看了他一眼:“起來吧。你这样十万火急的來找本王。是不是京中出了事。”
周管家迟疑的看了他一眼。也不敢起身。面色也渐渐变得悲戚。半晌才哽咽道:“京中的确出了大事。请殿下节哀……太妃娘娘她……驾鹤西去了……”
说到后面。他更是深深伏了头。声音也变形的厉害。
闻言。萧衍和韩雷皆是重重一震。萧衍的眼中尽是惊愕:“你说什么。。”
“太妃……太妃娘娘所住的懿德殿无故走水……当大火扑灭。宫人在殿中找到了两具烧焦的尸体……经验证。那就是太妃娘娘和刘麼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太妃娘娘仙逝的消息无缘无故的被封锁了。所以王妃娘娘才迫不得已让老奴千里迢迢的快马赶來禀报殿下。请殿下节哀……”周管家老泪潸然。几乎是泣不成声。
听完这些话。萧衍猛地后退一步。不由捂住自己绞痛的胸口。他的身后便是万丈悬崖。一旁的韩雷面色骤然一凌。的扶住他。若再多一步。只怕他就要失足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