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不是奴婢说错了什么话。念姑娘怎么好像生气了。”凝萃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心中虽觉莫名其妙。却还是皱着眉的问道。
沐缡孀幽幽叹了一声:“你沒有说错什么。许是念姑娘误会什么了。”
凝萃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想了一会儿也沒想通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所幸不再想了。转身才发现药和粥已经凉了。她不禁懊恼道:“都怪奴婢。怎的忘了让娘娘喝药。娘娘。奴婢这就去再把粥和药热一热。您再睡会儿。”
说着。她让沐缡孀躺下。又仔细为她盖好被子。这才离开。沐缡孀的身体本就还虚弱。又说了半天的话。这一躺下去。很快便昏昏睡去。
……
群山盘绕九曲。波光鳞鳞的大河仿若一条青色的巨龙百折千转的缠在群山之中。碧绿的河面上反射着苍弯的水晶似的蓝光。在这湍急的河流中。顺流而下的船只犹如树叶一般。
船板上。萧衍迎风立在船头。带着寒意的风拂乱了他鬓边零碎的发。邪魅的面容更显恍惚。触目所及。山川河流。物转星移。经久不衰。他看着那无尽的如绸河面。看似平静无澜。里面却蕴藏着暗潮波涛。深眸渐渐变得深邃起來。
这时韩雷急急走上甲板。双手呈上一封信道:“殿下。南宫大人的回信传來了。”
萧衍俊眸一动。接过信拆开细细看了。薄唇勾起一丝讽刺。转而又看向粼粼河面。韩雷见此。不由问道:“殿下。南宫大人在信里说了什么。”
萧衍并不回答。只是将信递给他。韩雷看了信。不由紧紧皱了眉:“沒想到消息传得这样快。北陵朝堂上竟然联名上奏阻止殿下回北陵国。”
“不好幸好。皇上至今都未表态。”看到后面。他不禁又松了一口气:“末将还在想。当年太妃和皇上的感情堪比鹣鲽。如今得知太妃为他诞下一子。北陵皇帝又岂会弃之不顾。”
萧衍冷冷一笑。笑的嘲弄。相传当年北陵皇帝对南宫萦可是万千宠爱。可即便这般宠爱。到了国破山河碎之时。他却还是让南宫萦前去南燕和亲。这才换得了十年休战。
这样的一国之君。即便知道他是自己的父亲。可萧衍心中却依旧看不起他。甚至对他有无法排解的恨意。就是那个无能的君王。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所以母妃才会去南燕和亲。以至于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
母妃的这辈子。终是毁在了那个尊荣无尚却又无能的男人手里。可笑的是。他如今却不得不回北陵国认祖归宗。因为他现在已经再无退路。天下之大。却沒有他萧衍的容身之处。
“再过两日。我们便能到达沧州。看來回北陵的路。还需我们自己來铺。”萧衍说的轻描淡写。可落在韩雷的耳中却激的他心中一片激荡。
沧州是靠近南燕边境的一个州县。当日萧衍率领五千精兵杀出京城。他便将这五千精兵化整为零。让他们分散而动。各自前往沧州集结。也正因如此。所以萧凌绎的追兵到最后始终都找不到军队行军的痕迹。这才让他们逃过重重关卡。
韩雷跟随萧衍多年。无论境况有多绝望。每每听到萧衍这样平静的说出这些话。他便知道。萧衍心中已然有了决策。正因为这份冷酷的成竹在胸。有着能逆转一切的魄力。他当年才会拜服与萧衍。心甘情愿的效忠他。此生无悔。
“殿下。那娘娘她们要如何安置。”韩雷一想到还有几个麻烦的女人跟着。不由皱了眉。
萧衍微微蹙了长眉。孀儿现在的身体如此虚弱。的确不适宜跟着他劳途奔波。可是现在两国边境都是战火连连。无论将她安置在哪里他都不放心。
想了许久。他才慢慢道:“那就缓缓吧。等孀儿的伤好些了。我们再來考虑‘铺路’之事。”
听到这话。韩雷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來:“殿下你……”他气的顿时不知道要怎么说。只能烦躁的碎了一声:“真是红颜祸水。末将看殿下迟早都要毁在这个女人手里。……”
他还想再说。可萧衍忽的看向他。那凌冽的目光顿时令他心中一颤。不由憋屈的噤了声。
“你说谁毁在谁手里。。”凝萃本是要來告诉萧衍念无娇要离开的事。谁知道一上甲板就听见韩雷说的话。顿时沉了小脸。她愤愤走到韩雷的面前。也不顾萧衍在场。丝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倒是说清楚。谁是红颜祸水。谁又毁在谁手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