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两日的成功先例:薯条和爆米花,今日有不少人顶着日头,到了北街,头一家来的就是唐龄的小食肆,特意来瞧瞧这位姑娘今日又做了什么新鲜的食物。
只是今日的百姓被烈日晒得顶着一头汗,大多看了一眼就讪讪离开了,甚至连炸薯条和爆米花都卖的少了。
今日客稀,唐龄得空能四处张望,她这才发现自己对面的酒楼装潢精致奢华,却不见一个客人。
又有人来看自己的糕点,唐龄随口问:“姐姐,那对面的酒楼是谁家的?怎么整日开张也不见客人啊?”
女人回身看了一眼,却思索了半天,似乎几年前这间酒楼就伫立在这里了,一直门庭冷落,无人问津也无人在意,今日这姑娘出口问,她才注意到:“我还真不知道,这店一直就在这,店面挺大的,没顾客也能开这么多年,图什么呢?”
“嗨呀,可别说了……”有八卦的妇人路过,神经兮兮地凑过来压低嗓音道:“这可是白家的铺子……”
“哦?”那女人一听这话,惊叹:“从未听过白家还有这样一间酒楼呢?”
“可不是嘛!这酒楼被白老爷给了白小公子管啦!”
妇人四处张望,确定除了他们三人以外没人能听见这话,才敢继续道:“我听说这酒楼一直没有顾客就是因为这个!那白公子一个不顺心就要杀人的!”
“噗……”
唐龄听了妇人煞有其事的夸大之词,一时没忍住竟笑出了声,唐龄虽信白景明性情暴躁倒也不信他平白无故杀人。
妇人翻了个白眼儿好心提醒道:“你可别不信,我听说唐家那姑娘本来要嫁给白小公子的,前几日却平白无故死啦!这才没嫁成!”
“诶,你也姓唐不是?那家和你有亲戚没?”妇人在背后嚼人舌根,说得津津乐道。
唐龄神色一愣,笑吟吟摇了摇头否认。
“谁知道是不是白小公子不想娶人家,才派人把那姑娘……”二人八卦着结伴离去,声音愈来愈悠远。
唐龄回神,照他们这么说,原来舅舅舅母是对外宣称自己死了,左右原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了门也畏畏缩缩不敢抬头,没几个人认得她的模样。
怪不得这几日也没听说白家找舅舅家的事,唐龄盈盈一笑收了心思,还算有点头脑,只要他们不惹自己,唐龄也不会主动提起自己的身份给他们惹麻烦。
“姑娘,这是什么糕点?”
有女子见了唐龄摆出来的方方正正、颜色漂亮的点心,好奇地出口问。
“这是紫薯山药糕,口感绵密香甜,这个是杏仁枣泥酥,又甜又酥,您要来几块尝尝吗?”
闲了半天,见来客人唐龄忙惊喜地招呼,手里已经捏了个纸袋子打算打包,只见那女子盯着这两样看了半天,拿帕子擦拭了下额角的汗,颇为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不用了,谢谢。”
因为气温过高,自己做的东西又不适合盛夏食用,食肆门可罗雀。
唐龄心下有些后悔,她昨日为了做枣泥酥,还特意在吃了晚饭后,用石头和泥巴搭了个简易版的烤箱。
虽然简易烤箱的效果不如现代的优秀,不可调节温度,但试了两次也算基本成功了,只是做的完美成品不多。
她长叹一口气,还好做的不多,不然今日怕是全要剩在店里了。
她暗忖,以后还是该早早对各种食材都有所准备,不至于一碰到毫无预兆的突发情况,就如今日一般束手无策。
唐龄懒懒地倚在食肆里,百无聊赖地望着湛蓝色的天边,在脑海中描绘一朵朵白云飘荡善变的形状。
不知不觉间太阳又向上挪了几个位置,未时刚至,唐龄躲在食肆里面却还是被酷热的天气闷出了一身汗。
眼前的空气似是带了形状般在刺眼的阳光下蜿蜒旖旎,她摸了个趁手的东西扇风,自己看那一盘子的紫薯山药糕和杏仁枣泥酥都觉得难以下咽。
不是不好吃,而是不适合现在吃。食肆贩卖的食物种类应该和天气时节紧密相关才对。
食肆的门大敞开,唐龄正懊恼时,余光瞥见进来一位稍显熟悉的男子,正是那日争论时为自己递纸条的健壮侍从。
男人语调凛然有中气:“唐姑娘,我家主子找您。”
“聊一聊您的点心。”
……
唐龄听话地把两种糕点都打包了两块带上,跟着男人径直走进了对面的酒楼,踏上楼梯时,她才突然意识到,这间酒楼……不是白小公子的产业吗?!
那眼前这位魁梧壮士的主子,就是自己的前未婚夫白景明?!
果然上了二楼,推开雅间的门,绕过精美秀丽的屏风,窗前坐着的可不就是那轮椅上的面具男子嘛,也就是说,那日因炸薯条与人争论时,替自己提供证据解围的男子也是白景明。
唐龄回神,心下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微微颔首,“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