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非要我,贾子贤资历也是够的……”
“已经有一个光说话不干活的了,再来个没本事的,以后事情难道我来做?”
陈述之不说话了,他也知道没人比自己更合适,但是……
“若真在这个位子上,那必定会事务繁忙,我怕……不能尽心侍奉陛下了。”
他一直担心的都是这个。
梁焕扑哧一声笑出来,“我不要你侍奉,都一把年纪了,你看我现在多久碰你一次?”
“不是,我是说平日里……”
“未央宫没有奴才么?你是陪我要紧,还是打理家国大事要紧?”
陈述之愣了愣,他自己也不是很算得明白。
“不说话,就是同意了。”梁焕笑嘻嘻地趴在他肩上,“其实你也不会很累的,现在不比以往了。”
“外头,察多国和流沙教都覆灭了。朝堂上,所有人都是我们的人,举国安定,百姓足衣足食。这都是你这么多年积攒下的,辛苦过了,现在该你安享尊荣了,有什么好推拒的?得坐到这个位子上,你才好流芳百世。”
陈述之浅浅一笑,“这些事没一件是在我名下的,我不过是提了几句,千秋万代,称颂的也是陛下的功业。”
听到这话,梁焕从他肩上挪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腰,仰起头,恳切道:“行离,我觉得很对不起你。你把什么都给我了,为我辛苦这么多年,到头来名声都是我的,我却一点也不知道要如何报答你……”
“您不用报答我。”陈述之抚着他脊背上的弧度,平淡地说,“做这些事,我是为了于心无愧。为臣忠,为子孝,为妇顺,我都做到了,这就够了。”
梁焕被他的话弄得心酸,把脸颊贴在他胸口磨蹭,话音带着隐隐的哭腔:“你和我之间,就只有这些么?”
陈述之知道他想听什么,便握着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扣,轻声道:“我当然爱你。”
他感到怀里的人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看见他用力笑着,拿手背抹了一把眼睛,抬起头盯着自己。
“行离,你闭上眼。”
梁焕痴痴望着他被火光照亮的面容,三十六年前的这个时候,只是觉得他长得很好看,就再没别的了。如今他仍然是好看,尽管面上爬满岁月的痕迹,却觉得每一条褶皱都工巧别致。
而且现在,他眉眼间凝结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与其说是情愫,不如说是独特的情结。他面上的每一条褶皱打一个结,把自己死死系在里面。
他轻吻上去,浅浅舔舐着,“当年本就该我来……”
缠绵了一会儿,他不舍地离开,却听见那人说了一句:“当年本该您来的事可多了。”
反应片刻,他忽然深深地笑了,“那我如今都还给你,怎么样?”
陈述之别过头,无奈道:“这事儿您打算做到多大年纪?”
这话把梁焕惹到了,他整个人趴过去,捏起他的下巴,“你是想问,你男人到多大年纪就不行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述之有些慌。
“那便让你试试,我这把年纪,还治不治得了你!”
说着,他便跨坐在他膝上,抚着他胸口,然后一路滑下来,手指缠上他的衣带。
须臾的光亮间,看得出陈述之面色通红,“那个,我们、我们回去再……别在这里、这里……天气凉。”
“嗯……好像是有些凉。”梁焕从他身上下来,将他打横抱在怀中,“不过也不必等回去那么久,下头的马车里,拉上帘子,就暖和得很。”
许久没有做如此轻薄之事,陈述之挣扎着要下来,却反而被他抱得更紧,动弹不得。
时近午夜,京城上空的烟火逐渐稀少,偶有零星的几朵,隐约照亮镇卫塔下那辆晃动了一夜的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了,这个故事我写了整整半年,第一次这么用心地写东西,对人物都有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