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绑匪找到了?&rdo;姜珩问。
裴言昭嗯了声:&ldo;他是牢中的死囚,买通了值夜守卫逃出来,又被发现,抓了人质潜逃。我叫手下人把囚犯送回去了,先等人质来见你。&rdo;
&ldo;知道,我当时也在场。今天多谢。&rdo;姜珩浅声答谢。
裴言昭轻笑:&ldo;不恨我了?&rdo;
姜珩抿抿唇:&ldo;我谢你出于道义,不喜你出于人情。&rdo;
&ldo;那于我本人呢?你想喜想恨?&rdo;
不料他问出这样一句,姜珩眉心骤跳,似牵引到心上的脉络,三年的酸甜离合电光石火闪过眼前,半载红袖时光,又化为灰烬。
&ldo;心似千千结,何谈喜与恨。不知,裴大人此行来晋城何为。&rdo;
心似千千结。裴言昭不知,这小丫头对自己心情那么复杂。从前,他跟妻子聚少离多,即便成了亲,也不常在家,对姜珩更毫无印象,第一次有记忆的相见,便是在顺天府的议事堂。她仅因为谢家的灭亡,对他这般深刻?
裴言昭亦不知,他何必琢磨一个小姑娘的多端情绪。他说起道:&ldo;今夜的功劳是窦天景所为。你回去别说漏了嘴,免得公堂上还要争论一番。&rdo;
人是他救的,自然他想推给谁就推给谁,她作证的效果微乎其微。姜珩蹙眉不解:&ldo;白日你打了窦天景,你们如何和好的我不管。但你既然打了他,必是看不惯他的嚣张行为,为什么要助涨他的气焰。&rdo;
&ldo;我打他,不是看他欺负你?&rdo;
姜珩漠然垂眸:&ldo;你频频对我说下流之言,什么意思。&rdo;
裴言昭似真似假的叹了声:&ldo;果然心中有结,万般皆错。我在哄你,倒成了下流之言。&rdo;
姜珩见到了府衙大门,不愿再与他多说,接过姜弥:&ldo;人是你救的,随你将功劳扣给谁。再见。&rdo;
今夜这场祸事,前半段苦的是岑氏,后半段遭殃的是纪氏。犯人和人质虽都完好无损的回来,姜墨受行贿释放死囚的罪名却逃脱不了,因他只是六品官,官居三品的府尹可直接决定其官职罢黜甚至性命生死。
纪氏一会哭求岑氏,一会找上姜世洵去说情,闹得姜家人整夜不得安宁。
天将亮,裴言昭去找了窦天景一趟。屋中气息靡靡,浓烈作呕。
裴言昭进屋时,开窗散了散:&ldo;窦三少,可否起来相谈。&rdo;
窦天景从床上跳起,将一干枕头、被褥踹踢至床下,却只敢拿身下物撒火,对裴言昭干瞪眼:&ldo;小爷我刚舒坦完睡下,你叫什么叫!昨天打我,今天不让我睡好觉,别以为你是我爹派来的我就得事事听你的,我是他儿子,你只是一个奴才。惹恼了我我杀了你我爹也不能拿我怎么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