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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第1页）

顾潇然谦辞：&ldo;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罢了，太子何必挂怀。您能亲去陇定府平定内乱，是百姓之福，做臣子的理应辅弼。就算不看在我的情面上，皮丘也不会吝啬对太子赐教，我不过稍加指引你们见面。&rdo;语顿了顿，他还想起姜珩的存在，可不想让太子轻瞧这位妹子，虽对太子突然返京的事情疑窦多多，暂先忍下，提了姜珩的事：&ldo;太子，这位是裴都督的夫人，姜世洵姜御史的掌上明珠，姜珩。她，她来这是&rdo;

头儿起了，后面的话不知怎么圆，他怎么知道姜珩来青楼干嘛？捉奸？搞不好给她烙上一个善妒的名声。

只听太子微微笑，语气高深莫测：&ldo;裴夫人会来这里，我并不感到奇怪。&rdo;

姜珩心中一突，清楚这话是在试探，看接下来她如何应答，是否能曝露她为太子出谋划策的事情。

裴言昭就问：&ldo;噢？为什么，你们认识。&rdo;

姜珩看了裴言昭一眼，想着以后她跟太子还需见面，且她为正统储君谏纳贤言，无何不妥，就主动解释：&ldo;是，在闹香山盗匪那一阵，我去青宫找过太子。我去向太子谏言有关香山盗匪的事情。还有我今天来玄机馆，是，为了了解朝中局势。&rdo;她一鼓作气将早上憋闷的话也说了出来。

醺风漾起汾酒的醇香，裴言昭执起白瓷杯盏，轻抿小口，淡笑不语。

她既承认，赵祈佑也不放过这个通过姜珩跟裴言昭拉近关系的机会，距盗匪一事间隔多日，他语气仍充满感激：&ldo;不错，我之所以放弃天罗密网的燕京，弃燕京去太原接护地方官员的计谋，正是姜珩所谏。她对我说，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这句话我一直铭记于心。所以我方才说，她来这种地方不足为怪，与男儿家不遑多让。&rdo;字字恳切。

裴言昭惊讶看向身边女子，默愣片刻，胳肘靠上她肩：&ldo;行啊小样，我都不知你有这份能耐。&rdo;暗道，幸好她帮的不是别人，否则他们又悖逆相对，最近隐见起色的关系岂不要冰裂破碎。

赵祈佑看向裴言昭，深谈道：&ldo;你们也知，我除了詹士府的人，几乎无人可用，器械不如我四哥的精良，人才不如我四哥的济济。那时朝中上下观量我们处理盗匪一案，那段日子我实在郁郁寡欢，几乎走投无路。要不是姜珩为我开拓另一片天地，我如何能在父皇和百官们面前大绽异彩，有机会去陇定领兵？夫人都这么厉害了，想必裴都督更是了不得，往后还要多仰仗都督了。&rdo;

滔滔不绝的褒奖之词，原是想他攀交情。不过他对姜珩么，的确爱屋及乌，这马屁拍对了，比夸他自个儿还舒服。裴言昭双手执盏举杯，相敬：&ldo;太子是正统，我们为拥趸，理所应当。在下必定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rdo;

赵祈佑忙举杯回敬，大喜过望：&ldo;好，好。可惜此去晋城没什么建树，听闻裴都督一直想将裴氏忠良的坟茔从边关牵回燕京裴家宗庙，这个事我一直放在心上，以后定帮裴卿达成所愿。&rdo;

裴言昭受了他的投桃报李，先干为敬：&ldo;先谢过殿下了。&rdo;

顾潇然愣愣看着他们三人互鼓互吹，陡然不舒服的蹦出一句：&ldo;我还当太子是来找我的，现在看起来，好似你们的感情更加深厚。&rdo;

赵祈佑哈哈大笑，褰袖捏筷，亲手为顾潇然斟酒布菜：&ldo;顾大人是上识天文下晓地理的礼官，人脉渊博。姜珩是父皇亲口夸赞过不输男儿的巾帼，屡为我和父皇进献奇策。裴都督更是年少有为的一品大都督。今日能结识你们三位，我都将一视同仁，视你们为中流砥柱。说实话，我是从晋城像丧家犬一样被父皇急召回来，不过今日有幸碰上各位，在这亭中跟你们谈话，如尝美酒，不饮自醉，足以抚平我一切伤痛。&rdo;

整饬完太子与各人相识的由来，听他这般说，裴言昭哪有不询问抚慰的道理：&ldo;太子不是去陇定府担任指挥使了，怎么事先没有消息，突然就回京？而且近日鞑靼作乱，鞑靼在跟大炎借兵，大败瓦剌后，称霸蒙古中东一带，不顾道义，滋扰我邦边境流名，故态复萌。&rdo;

他微一沉吟：&ldo;乱世出英雄，鞑靼的乱，未尝不是太子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你如能在晋城坚持待下去，伺机而动，相机行事，或可有一番作为。&rdo;

与他所想不谋而合，这裴言昭果然眼光独到，见解清逸。

赵祈佑更下定与之结交的决心，坦诚感慨：&ldo;这正是我想说的。几位不知，我在陇定府多受阻绊，举步维艰。屯田的和我过不去，修葺边防的冒名顶替支取军饷，不按时完工。陇定内贼本就凶悍，我手下练兵荒疏，无可匹敌。这一切就罢，我有心力重新整饬，但我还未施展开手脚，朝中恐有密奏弹劾，将我在晋城的表现传到父皇耳中。&rdo;

他神色忿忿又凄凄：&ldo;父皇再传密诏，说鞑靼打着为女真族报仇的名义，大举来侵，恐我危险，速召我回京。而我甫一回信传达我愿留下退敌的意愿，父皇收到信就发了火，再次派内宦来传话，命我三日内务必回京。我这就来了，打听到顾大人来此地会面其它大人，便想过来，同他一诉衷肠，顺便遇到了你们。&rdo;

姜珩见温文尔雅的他语透不自禁的愤慨，免他们父子心生罅隙，出言道：&ldo;皇上秘密召回你，我们任何人都不知晓情况，说明皇上还是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没有提在陇定府办事不力的情况。或许，皇上真的关心你的安危。你身为储君，一国之本，不容有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