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了紧她的身子:&ldo;除了不能确定段药师能否及时赶来搭救,没有告诉你之外,我在船上说的都是真心话。这世上无人喜我爱我,那我宁肯冒死,还谢家一份恩情。谢家……没有叛变,周邢台是关键证人,我会安排,让该承担罪责的人下地狱,让谢氏忠门,沉冤昭雪。&rdo;
瑟瑟的姜珩听到这里,禁不住,决堤般抽搐哭嚎。
她一直深陷于罪臣之女的身份中,自责彷徨,倘若谢家真的谋判,于边境战士来说,他们的确是蠹政害民的叛贼,乃至要跟吕钺换粮时,她也抱着赎罪的心态,败光名节也愿去交换。
现在她知道了,父亲仍然是她心目中那个巍峨无垢的英雄,她的兄长们,仍是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的刚正男儿。
谢氏满门,忠肝义胆。
她哭得令裴言昭心焦,连连轻哄:&ldo;阿珩,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骗你了。&rdo;
不疑不相问。姜珩抽泣声渐止,骤然踅转了身,对上男人近在咫尺的脸,缓缓抬手,抚上他的眉梢:&ldo;谁说世上无人喜你爱你,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也不可轻言生死。&rdo;
至于谢家的真相,以她的身份,不便急于求知。
何况见裴言昭的做法,也是极为勉强的在一步步求得真相,非是一个周邢台能一蹴而就的。除了等他把证据捊理清,她问的多,他定也无确切的说辞。
清风应景的吹拂掠进,竹帘唰唰作响,面前的人儿乌发清扬,泪痕点点的小脸散发柔情小意。
他歪首贴过去,准确无误的贴上她的唇瓣,那抹在上药庐时品尝过后,令他昼夜难忘的熟悉滋味霎时袭来。星星之火在眼底燃烧。
他又想亲她,又想说话,断断续续唔哝的的啮她。
&ldo;阿珩喜欢,是这意思不是。&rdo;
姜珩脸蛋嫣红,不言不语,以行动告诉她。细细的回舐。
亲了一会,情动中恼羞不止,唔哝埋怨:&ldo;不要再骗我了。&rdo;
&ldo;若这样能换回你一颗真心,又有何难,数次瞒你,也情非得已,以后成了夫妻,自当坦诚相待。&rdo;
他柔诉鸳盟,再度朝她如灌蜜浇泉的香甜唇舌深吻下去,一壁,去解她的衣裳。
香囊暗解、罗带轻分,姜珩制住他的手,白了他一眼,唔唔推开他,呼气说话。
&ldo;我刚在山上回来,一身污浊。你让开,我要去沐浴。&rdo;
裴言昭吞了吞干涩的嗓,啄她唇角,声带诱哄:&ldo;好,我陪你一块洗。&rdo;
姜珩拂开他,坐起身,趿鞋:&ldo;不了。我瞧你面色微白,想是拔毒病未痊愈。好好养身体吧,别多想。&rdo;
再说,长辈们都在一个庭院,他们在浴房里嬉戏打闹,成何体统?
她像一只刚得到手、还不被驯服的马驹,裴言昭从后面抱住她,不舍放开,&ldo;你在质疑我的身体?试试看?&rdo;
姜珩脸颊微烫,摇摇头:&ldo;我在山上过了几天,不大舒服。&rdo;
箭在弦上的裴言昭投降,疼惜的亲了亲她侧脸:&ldo;去沐浴吧。我去陪药师说话,你等会过来。&rdo;
&ldo;嗯。&rdo;
玲珑居□□有一座人造引流的活水温泉,这也是戚氏相中此地的缘由之一。泉水冬暖夏温,姜珩浸泡在其中,四面竹风环绕,她脸颊热度却丝毫不减。
反复在水中浸沉了几回,姜珩免爹娘等得久了,捂了捂红彤彤的脸蛋,迈出泉池,擦身穿衣。
姜珩轻步来到主屋门外时,听得里面爹娘在跟段药师答谢,她略踌躇,低头走进了屋子。
老一辈儿都是过来人,即便听她方才在外头真情流露、放声大哭,哪个会如姜珩所想的笑话她,此刻都觉雨过天晴罢了。
戚氏温柔的招手:&ldo;珩儿,过来让娘娘看看,你这几天去了哪儿。&rdo;
姜珩搬了根小凳,偎坐在戚氏身边,眼睫微垂:&ldo;娘,我没事,去了远一点的山上而已。外面那具担架是?&rdo;
戚氏皱眉:&ldo;还不是那贼婆娘搞的鬼。有一个在这伺候的药徒见师父不在,想偷偷溜走。我装作没看见,任他逃去,我来照顾裴女婿便是。谁晓得第二天,那名药徒的尸首就被抛在了门前,我想差人收拾掉,新来照看的徒弟说不能,贼婆娘生平最痛恨背叛,要将那名逃跑弟子的尸首摆在那,让新弟子引以为戒。那人就一直停放着了。&rdo;
&ldo;虚伪的人!你没被背叛过,怎知我的痛苦!&rdo;
只觉一阵寒风刮来,竟是说人人到,花三娘乘风闯进,目光顷刻锁到段云赋身上,霎时,浑身冷气凛冽。
裴言昭箭步冲到姜珩身边,护她退离到门边。同一时刻,姜世洵也搀着自己的妻子,走向门外,将地盘空给他们俩。
段云赋怔怔看着来人,笑意恍惚:&ldo;湘儿,十七年过去了,你驻颜有术,与在我记忆中的模样没什么改变。&rdo;
花三娘冷声:&ldo;段镇抚忙着戍守边疆,还来找我做什么!&rdo;
&ldo;我的正室染疾去了,我此番辞了官,将重担交托给了我儿,特意来寻你赎罪。就是这十多年里来,每逢战事不多的日月,我前前后后南下寻你不少于百次,可你每每都将我拒之门外,叫我次次无功而返。后来边关频频告急,我不得亲自来,只有差人来寻你。&rdo;段云赋满脸被岁月蹉跎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