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越来越多,封锁了道路,也不许人再进饭店,石经纶被拦在了门口,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对方态度立刻变得恭敬,予以放行,他跑了进去,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应该只有十几分钟,但在甄朱看来,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她手心不住地冒汗,湿哒哒的,终于,看到石经纶的身影从里面出来了,穿过街道,回到了汽车旁,打开了门。
甄朱一下就朝他靠了过去,紧张地盯着他。
石经纶斜睨了她一眼:&ldo;想知道小爷我冒着生命危险帮你打听来的消息?&rdo;
甄朱点头。
&ldo;先亲我一下。&rdo;
他邪气地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脸。
甄朱毫不犹豫,立刻亲了一下他的面颊。
他仿佛没有防备,被甄朱亲了一下,用手捂着,愣了一愣,对上她的目光,嘀咕了一句:&ldo;叫你亲,你还真亲了,看不出来,你倒挺慡快的啊……&rdo;
甄朱焦急地看着他。
他咳嗽了一声,终于说道:&ldo;徐兄没大事,只是受了点伤,刚才和张大帅已经离开了。好险!居然有这样的炸弹!小爷我还是头回见!幸好落点边上没人,否则今晚就不是伤了十几个人那么简单了……&rdo;
他又看了眼甄朱,目光里露出好奇之色:&ldo;跟小爷说说,你怎么知道有人要搞张大帅的?&rdo;
甄朱听到徐致深无大事,终于放松了下来,软回在后座上。
石经纶等了片刻,没听到她应答,自己想了起来:&ldo;哦,忘了,你是哑巴。&rdo;
甄朱朝他感激地一笑,尖尖的下巴,脸色依旧苍白,刚才褪去的血色,还没回来。
石经纶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朝她靠了过些过去:&ldo;这饭店今晚你是不能住了。我既然答应徐兄照顾你,就不能丢下你不管,你先跟我回去吧。&rdo;
甄朱摇头。
虽然徐致深已经离开了,但她却不愿走。万一他想起了自己,派人来接她呢?
&ldo;你怕什么?&rdo;石经纶仿佛有点不高兴了,&ldo;你知道我是谁吗?&rdo;
甄朱不语。
&ldo;我爹直隶军务督办,人称直隶王,这几天他不在,所以今晚没来。小爷我开口带你走,那是给徐兄面子,也是给你脸,知道不?&rdo;
甄朱还是不语,只是扒着车窗,不停地朝外张望。
石经纶恼了:&ldo;嗳,我说你这个小哑巴,你怎么死脑筋?徐致深现在不是躺在医院里,就是有一大堆的事,早把你丢后脑勺了,你还穷等什么?&rdo;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饭店里跑了出来,跑到街边,四处张望。
甄朱一下就认了出来,是王副官。
她急忙摇下车窗玻璃,探头出去,冲着王副官挥手。
王副官看到了她,穿过马路,来到了汽车旁,向石经纶问好。
石经纶仿佛有点扫兴,脸色不大好看,慢吞吞地降下了玻璃。
&ldo;徐长官说,多谢石公子帮了他的忙。现在我要接走薛小姐了。&rdo;
甄朱自己已经下了车,站在王副官的边上,合十向石经纶表谢,深深鞠了一躬。
石经纶看向王副官:&ldo;她是徐兄什么人?&rdo;
王副官略微迟疑了下,说:&ldo;同乡,带她来看病的。&rdo;说完向他微微躬身,随即看向甄朱:&ldo;薛小姐,随我走吧。&rdo;
……
甄朱坐在车里,被王副官开着,来到了睦南道。
这一带,从南延伸都北,是天津卫达官贵人的住宅区,遍布着各种西式风格的建筑。也是被带到了这里,甄朱才明白了过来,原来徐致深前些天一直就住在他位于这里的公馆中,并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也是住在法华饭店里。
她有点傻。
汽车来到位于道旁的一座欧洲庭院式外檐红墙建筑前,从门口看进去,里面此刻灯火通明,门外的路边,已经停了至少十几辆的汽车,看起来,现在里头来了很多的人。
门房认出了王副官,打开大铁门,车开了进去,停在花园边,王副官下车,替甄朱打开车门,示意她下来,随即领着她上了台阶,穿过用菲律宾乌木装饰的客厅,对着一个等候在那里的女佣吩咐了一声,转向对着甄朱,微笑道:&ldo;你上去,先好好休息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