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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甄朱没想着要定这么多，何况，本来就要徐致深带自己去看病了，外加来这里白吃白喝白住，凭两人现在的关系，她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要人家破费给自己置办这么多衣服，于是摇头，王副官明白她的意思，就低声解释说，这是徐长官的意思。因为前夜法华西厅的事，张大帅对她赞不绝口，要给她发放奖金，这些都是她应得的。

这样一说，甄朱也就不坚持了。

女人天生喜欢漂亮的衣服，她也不例外。因为从前职业的关系，她对中式服装格外情有独钟，很有自己的审美眼光。这家铺子里的衣服也确实很美，在掌柜推荐下，最后她往身上换了套成衣，上褂下裙，琵琶襟，掐细牙边，淡雅的烟蓝底色，领口和袖边刺着精致的花朵。

虽然是老式褂裙，但少女的娇美温软和闺秀的雅致书香，因为这套衣裳，在她身上完美地得以呈现，如果不说，凭谁也不会想到，她会是来自川西县城乡下一个被夫家给休了的哑女。

更衣室出来的时候，不止掌柜的赞不绝口，说出去了就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连一向稳重的王副官，目光仿佛也随之一亮，在她身上停留着，直到她看向他，王副官才老脸一热，赶紧挪开了视线。

接下来就是王副官对徐致深提及的这一幕了。从衣铺出来，原本打算去饭店取行李的，结果意外地发现停在路边的汽车轮胎坏了，等着的时候，石经纶适时出现，半邀半拉地把甄朱给弄上了他的汽车，载着她就扬长而去。

王副官汇报完毕，知道石经纶这会儿还没把薛小姐送回来，长官好像有点不快，心里未免忐忑，毕竟，石公子风流公子哥的名声，在天津卫人尽皆知，薛小姐从小地方初来乍到，又不会说话，万一要是弄出点不好……

也难怪长官不放心。

&ldo;长官，是卑职做事不周。我这就去找。&rdo;

王副官急忙说道，转身要走。

&ldo;算了。&rdo;徐致深皱了皱眉。

石经纶虽然风流，但知道她是他这里出去的，想必不至于敢乱来。

王副官擦了擦汗。

侍卫官送来一封新到的电报，徐致深拆开。

电报是北京总统府发来的，却不是官方文章，而是总统发给他的私人电报，语气并不带官样腔调，说自己第一时间得知发生在法华饭店的爆炸暗杀活动，十分愤慨，幸好得他挺身解危，及时制止惨案，十分欣慰，又得知他因此受伤，很是记挂，所以特意拍送电报，予以抚慰，让他安心养伤，早日康复，同时表示，他已经敦促天津警察总局全力调查，争取早日将幕后真凶绳之以法。

徐致深看完电报，沉吟片刻，上了楼，片刻后下来，已经换了军制服，准备外出。

王副官急忙劝：&ldo;长官，张大帅特意叮嘱过，让长官你这几天在家好好休息……&rdo;

徐致深没说话，只弯腰下去，紧了紧鞋带，起身往外而去。

王副官急忙跟了上去。

……

徐致深来到位于小西关附近一处关押重犯的秘密刑所，出来后，转道去了张效年的公馆。

张效年前夜毫发无损，只是他心脏有点不好，当时冲击波太大，也是受了点影响，遵照医嘱，今天也在公馆里休养，徐致深进去的时候，医生刚走，他的一个姨太太正在给他捏肩，听人报他来了，张效年立刻让姨太太下去，自己亲自出了小厅迎接，亲热地带他进去，入座后责备：&ldo;伤怎么样了？正想打个电话问呢。不是叫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吗，又出来做什么？你们年轻人，身体是有本钱，但自己也要注意，不能逞强，免得老来这里不对，那里不好，整天离不开药罐子，我这把老骨头，就是个例子。&rdo;

徐致深坐下，微笑道：&ldo;伤的问题不大，多谢督军关心。我跑惯了，在家也待不住，刚才索性去了趟小西关。&rdo;

&ldo;怎么样？审讯有结果了吗？&rdo;张效年神色立刻变得凝重。

徐致深摇了摇头，语气平淡：&ldo;该上的手段，都用过了，我刚才亲眼看了，这个人的意志已经完全崩溃，绝对不会再有隐瞒。他只是个被雇佣的单线联系杀手，上线供出后，今早警察局就向我汇报了，说发现尸体，初步判断是在前夜爆炸发生不久遇害。也就是说，这条线没有任何价值了。&rdo;

张效年咬牙切齿：&ldo;日他奶奶的，叫我抓到，老子非要把他们千刀万剐了不可！&rdo;

徐致深不语。

&ldo;对了，那个女的，她应该能认出当天那两个人吧？你务必要保护好她的安全。&rdo;张效年忽然想了起来，叮嘱。

徐致深应了声是。

张效年如今毕竟春风得意，又逢大难不死，秉信必有后福，心情渐渐好转，笑道：&ldo;致深，你也知道，我老张这一辈子，娶了十几个姨太太，也是祖宗不积德，除了丫头片子，连个儿子都没养活，我是把你当成儿子来看的，下月是我五十大寿。我知道，昨晚那事一出，今天已经有人在背后看热闹，说我不敢办寿。我老张能走到今天，是被吓出来的？不但要办，还要风风光光大办！到时候你一定要来，我会给你准备一个惊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