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瑾拉了拉义愤填膺,看着比他还要光火的方正衣袖:“算了正子,过去那些个是是非非的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妈……
哦不,应该是伯母。
虽然你跟伯父俩隐瞒了我的身世,侵吞了我爸妈的遗产,这些年也可以说从来没有发自内心的真正疼爱过我一次。
但,终归有你们在,我才没有流落街头,尝尽世事艰难。
所以,咱们就恩怨相抵,彻底两清好了。
从今往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最好相逢对面不相识。
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想走?
想彻底跟我们撇清关系?
你做梦!
哼!应该说做梦都没有这么美的。
从小不点儿就把你养这么大,全指望着你出息出息,彻底攀上方家那棵大树,摘帽子、回京城,再过上从前那精良细米的好生活呢!
你走了,我们指望谁去?”李梅眼珠子瞪到多老大,冲着梁瑾嘶吼:“不然你以为我们是吃饱了撑的,东西都拿到手了,还养着你个白吃饱吗?”
越是不想说,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该说不该说的,全都顺嘴秃噜个遍。连心底最深处的那点隐秘心思,都给说出来了什么的。
看着围观社员们鄙夷嘲讽的眼神,听着他们那挖苦讽刺的话语。
自诩长袖善舞,向来最要脸面的李梅终于受不住这连番打击。
重重一跌,轰然倒塌在众人的嘲讽鄙夷中。
到底叫了十几年的妈,嘴上说的再如何强硬。现在眼瞅着人就这么直挺挺晕倒在眼前,梁瑾怎么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一路沉默着把人给抱回家,交代了哭哭啼啼的梁瑜好好照看之后。
小伙子就简简单单收拾了两件自己的换洗衣服,拿了他那套破旧不堪、补丁摞着补丁的被褥往门外的方向走。
“二哥你,你真的要走,跟我,跟这个家彻底断绝关系么?”梁瑜沙哑着嗓子问,红肿的双眼中流露出几分脆弱与不舍。
“嗯,刚刚妈……
哦不,应该是伯母。
伯母她所说的一切,你都已经听见了。
过往的种种,我不想再去追究。
但以后,我想,我也做不到,再跟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彻底分开,两下过活,对大家都好。”梁瑾眉头微皱,很有几分郑重的说。
“可……”
“没有什么可不可的,你就当我是长大成人,去他乡异地讨生活好了。
不过好歹兄妹一场,临行之际,当二哥的,还是要嘱咐你几句。
老老实实做事,踏踏实实做人。
自己栽树,结出来的果子才够香,够甜。
别老惦记着不劳而获,再去琢磨那些个坑人害己的捷径。”梁瑾抬手,阻止了梁瑜即将出口的劝说之语。
好容易感性一把,结果就被训得灰头土脸什么的。
梁瑜也是气结。
连口是心非的应承都不肯,只硬邦邦扔下句不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