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来,自己就收着。她不来,那就各自安好吧。
——不能安好也是命,是个人抉择。
吃得差不多了,楼岚跟阿海就晃晃悠悠踏着路灯走了。红姐把诊所的卷帘门重新拉下来,回头看见穿一身三件套乖乖裙的女孩儿正站在那里看着门口,笑了一下,“吃饱了?今晚太晚了,就在我这里凑合一晚吧,衣服需要提前给你洗了烘干吗?要的话我去打电话,街角就有家干洗店。”
这是想着小姑娘夜不归宿,第二天还穿一身新衣裳回去交不了差。
寒露摇头:“不用了。”
顿了顿,又抬眸小声说:“谢谢红姐。”
红姐失笑,扯开发绳一边撩拨长卷发一边往里面走:“谢什么,收了钱的。小姑娘瞧着才十六、七岁吧?我都三十好几了,叫什么姐,叫红姨还差不多。”
寒露抿着唇没吭声,等红姐叫她,她才进去。
之前寒露身上脏,楼岚把她放在凉板椅上。这会儿已经入秋,虽然艳阳天时中午还可以只穿件短袖衫,到了绵绵细雨交织的夜里,却需要盖棉被才成。
所幸红姐这里有专门给病人用的被褥,这会儿把备用的那一套翻出来,往凉板椅上一铺,就可以让小姑娘留宿。
至于她自己,自然是要睡自己那张床,就在凉板椅旁边,隔着一个三步远的过道。
被窝里男欢女爱的气味已经散去,红姐窝进被窝里,喊了寒露一声,确定她已经躺好了,才伸手将灯按灭。
诊所里除了卷帘门,就只有洗手间那边高高的小得可怜的窗口。灯一关,就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寒露很疲倦,却睡不着,闭上眼脑袋里就忍不住冒出很多很多问句。
——他叫什么名字?
——红姐三十多了,那他多少岁?应该差不多吧?
——忘记仔细看他长相了,不知道以后遇到还能不能认出来。
——这么晚了,他跟他朋友去西山干什么?他朋友劝他不要去,是不是他要做的事有危险?
——他是做什么的?
西山上,即便还下着小雨,却依旧浇不灭这些人的热情。
楼岚坐在临时找相熟哥们儿借来的改装车里,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嘴里还叼着支没点的烟,无视车窗外沸腾的欢呼喧闹以及车灯所及之处秋雨里也穿得火辣的女人,一双孤狼般的茶褐色眼睛只盯着黑□□格丝袜兔女郎手里那支小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