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眼满是恐惧。
老者却抄起戒尺,当头打了他一下。
“专心!”
这也是今生的最后一下。
他慌忙低下头。
“对不起,先生……”
手一直在抖。
门外不停地传来惨叫声,以及利刃劈开皮肉的声音。
他知道,这是学长们以死来为他争取来的机会。
这是最后一次,听先生讲课的机会,他要强迫自己,把每一个字都听进去,刻进自己的骨头里、血液里!
终于,越军冲破门扉,已至中庭,而横渠学宫的门前,血流成河。
学子们多数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就算是没死的,也被越军拿住。
四百年横渠学宫,到今天,便是闭馆之时。
只因为他们窝藏了一人。
耳边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老者终于把书简合上,缓缓放在桌上。
他踱步到祠堂门口,一双老眼,倒映着由远而近,杀气腾腾的黑甲,缓缓将大门关上。
并架上横栓。
回过头来一看,那学子还坐在那里,低头奋笔疾书。
汗水混着泪水,化开了墨迹,但他却似全然不顾。
老者捋了捋胡须。
这时候,越军已经登上祠堂的台阶,正拼命打门。
老者仿佛没有听见一样,转身回来,拿起学生刚刚写好的文章看了看,然后拿起点了朱砂的毛笔,在上面批阅一番。
越军已经正在撞门。
马上,这祠堂的大门快要坚持不住了。
老者将书简递回学生。
“回国之后,不可荒废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