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说对了。&rdo;
&ldo;你忘了目击证人说的话了?&rdo;
一听到这句话,居尔感到内心安宁下来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没有把切维描述杀手长相的证词放进考虑的范畴之内,也许是因为切维只是一个给毒品弄得稀里糊涂的小偷,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生活在社会下层的人,但这些性格特征并不能否定他证词的真实性,更不用说他后来从他们给他看的六张照片当中(五张是其他人,一张是莱昂内尔)很有把握地认出了莱昂内尔。他没有理由对他们撒谎,他描述了坐在黄色公司出租车中白发老家伙的事实正好和莱昂内尔的死紧密结合在一起,这可以说是无可反驳。
&ldo;你说得对,&rdo;居尔说,&ldo;很抱歉打扰你了。今天一整天我和亚莉克莎待在急诊室里,我想这一定影响了大脑考虑问题。&rdo;
莎拉的嗓音马上从警察的音调变成了妈妈的音调,&ldo;她不要紧吧?&rdo;
&ldo;不要紧,打了一个软石膏夹,固定几个星期就好了,踢足球弄的。&rdo;
&ldo;我明白,&rdo;莎拉说,&ldo;不管怎么说,听着,不要为短信的事搞得寝食难安,有人在拿你的朋友开涮呢。德温,切维虽然让人讨厌,可他看见莱昂内尔扣动扳机了。这是第一手的证据,是近距离看到的,谨记这一点就行了,我认为这是不容置疑的,嗯?你不这样认为吗?&rdo;
&ldo;我这样认为。&rdo;
&ldo;那好吧,还有其他事吗?&rdo;
&ldo;行了,跟格莱汉姆说一声,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看视频了。&rdo;
&ldo;他不会在意的,&rdo;她说,&ldo;星期一见。&rdo;
第25章
星期天上午8点45分,怀亚特&iddot;亨特坐在印第安纳波利斯机场万豪酒店大厅的低矮沙发上,一边喝着一次性杯子装的黑咖啡,一边如坐针毡地看着外面的大街,等待联邦快递卡车的出现。
他狼吞虎咽下去的甜饼像铅块一般落在胃里,咖啡其实是含有石碳酸的,可他需要这个。现在他已经有31个小时没有入睡了,上一次进入梦乡还是在明尼阿波利斯市,当时他筋疲力尽地倒床睡了三个小时。发现父亲可能的住处带来的激动心情渐渐平息下来了,他早早地赶回宾馆,补充一下睡眠。他知道,第二天将是非常漫长的一天,他希望自己能够精神饱满,精力充沛。
可最终,昨天晚上简直就是昨天下午早些时候的翻版,除了让人感觉时间更加漫长之外。这倒不是因为考虑具体的问题导致了失眠,大部分时间他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后面沉闷的压力使他无法收敛越来越逼近的焦虑感,这种焦虑感似乎就在身体里涌动着,好像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代替了血液、淋巴和神经这些东西。午夜时分,他从小冰箱里取出两瓶伏特加,倒进了一些冰块,然后一饮而尽;一个小时后他又喝了两杯杜松子酒。
一点作用也没有。
虽然这样做不大理智,但实实在在的担心开始折磨起他来。他挂断了给塔玛拉的电话,突然想起自己并不能完全确信联邦快递星期天一大早就能把快件送达。如果不行的话,超级可靠且办事有效率的塔玛拉会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不是吗?如果联邦快递不行的话,她可以找到其他方法‐‐联合包裹速递服务公司或者其他快递公司,一定有很多这样的选择。
要是他的父亲去世了怎么办?就算父亲还活着,但要是找不到怎么办?要是凯文不愿意和他交流怎么办?要是凯文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怎么办?要是他无法及时赶到父亲身边怎么办(怎么着才算是及时)?要是他发现不了发短信者的身份怎么办?要是还存在他没有发现的凶手怎么办?要是伊万没有给莱昂内尔&iddot;斯宾塞打电话怎么办?要是自己得到了信息,查清了案子,可居尔不追查了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
该怎么办啊?
当他看到屋子里黑乎乎的窗帘下开始出现一丝亮光时‐‐几小时前,黎明就到来了‐‐他掀开被子,把日用品塞进行李包中,下楼吃自助早餐,把星期天的《印第安纳波利斯明星报》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然后来到大厅的沙发处忐忑不安地等候着。
现在别无他法,只有等待护照的到来。
一辆出租车开进停车场,绕了一圈,在宾馆入口处停了下来。亨特只是瞟了一眼‐‐毕竟,又不是联邦快递的卡车‐‐接着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他站起来,朝接待处走去,要把杯子扔进垃圾桶。他转过身,又看了一眼出租车。司机跑到后面打开后备箱,这时一位女士从后座走下来。
塔玛拉付了司机车费,拉着行李箱的把手,转过身,怀亚特就站在大厅门口,满脸的惊愕神情,满脸真真切切的快乐神情。只一眼,她就知道自己的直觉是对的,亨特需要她。怀亚特异常憔悴,好几天没刮胡子,眼睛下方是深紫色的眼袋,头发凌乱不堪,看起来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她放下行李箱,迟疑地抬起一只手,&ldo;嘿。&rdo;
&ldo;嘿,你亲自跑来了。&rdo;
&ldo;我决定还是亲自来一趟。&rdo;
&ldo;我明白。&rdo;
&ldo;我把你的护照带来了,我的也带来了。&rdo;
他笑了一下,&ldo;不相信联邦快递,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