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也有?我还以为你不记得那时候的任何事了。&rdo;
亨特犹豫了一下,&ldo;我一直在做梦。&rdo;
贝蒂娜&iddot;凯克始终没回亨特的电话,因此居尔开车带他到电报山,去和史蒂文&iddot;贾尔斯谈谈。史蒂文&iddot;贾尔斯是凯文&iddot;卡森两次庭审的公共辩护律师。两人在阴沉沉的天空下穿过市场大街的时候,居尔从驾驶室的座位上望过来。
&ldo;有多少往事浮现心头?&rdo;
&ldo;往事感觉起来不像是浮现在心头,不像是真实的记忆,大部分不是,主要是在梦中出现。我醒了过来,大汗淋漓,不知身在何处,我实在是,实在是,实在是万分害怕。&rdo;
居尔和亨特中学时就是朋友,成年后两人又维持了将近十年的友谊。他说:&ldo;你胆子不小,怎么会这样?&rdo;
&ldo;是啊!唉,这才是可怕之处。我老是梦见母亲的尸体。我独自一人,就在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rdo;亨特艰难地呼着气,&ldo;我的父亲,在另一个地方,我总是骑在他的肩膀上,我老是朝下看,想看清他的面容,可就是看不清楚。&rdo;
&ldo;也许那不是你的父亲。&rdo;
&ldo;是他,一定是他,我只是看不清他。没有其他人,不是和我母亲可能有绯闻的某个人。我想我会看清他的,感觉到他的,等等这一类的情况吧。总有种不祥的感觉存在着,你不这样认为吗?&rdo;
&ldo;我不知道。&rdo;
&ldo;梦中唯一的另外一个人穿着黑色长袍。想象一下,你会觉得太可怕了,可我认为那只是伯纳德神父穿着教士服。如果他给两人开导,他应该出现在身边的某个地方。他确实在做着开导工作,绝无恶意。&rdo;
居尔扫了亨特一眼。
&ldo;喔,&rdo;他说道,&ldo;也许这个叫贾尔斯的家伙能告诉我们一些情况。&rdo;
史蒂文&iddot;贾尔斯坐在轮椅上,身上裹着羽绒被,在客厅里欢迎他俩的到来。此处的风景,就算是透过乌云的遮盖,似乎也一眼涵盖了大约一半的湾区风景。贾尔斯戴着氧气瓶,鼻孔里插着两根透明的塑料管,他的妻子多萝西用一个橙色的普林斯顿牌大杯给大家端来了咖啡之后,就坐在贾尔斯旁边的摇椅上,把右手放在贾尔斯的左臂上。在整个的谈话过程中,她的右手不曾离开过丈夫的左臂。
&ldo;我们非常感谢你能抽出时间见我们。&rdo;居尔发话了。
&ldo;你们两个一起合作?&rdo;贾尔斯用让人惊讶的中气十足的嗓音问道,&ldo;我想不起警察和私家侦探之间能有多少合作的事例。&rdo;
居尔在需要冷静的时候是能够冷静下来的,&ldo;我们有共同的兴趣,我在处理的案件中涉及到了亨特先生的母亲,他的母亲在1970年被杀了。&rdo;
贾尔斯呵呵笑了一声,&ldo;不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rdo;接着,他更加严肃地对亨特说,&ldo;孩子,虽然是发生在很久以前的事,我还是为你失去母亲感到遗憾。你母亲叫什么名字?&rdo;
&ldo;玛吉&iddot;卡森。&rdo;
贾尔斯的后背直了起来,目光锐利,&ldo;凯文&iddot;卡森。&rdo;
多萝西插话道:&ldo;史蒂文不会忘了任何事,你知道。我该告诉你们这一点的。&rdo;
&ldo;听到这个真好,&rdo;居尔说,&ldo;警方报告以及证人和审判的文本让我们有点止步不前了,这些材料阐述得不错,但对于一些背景性的东西说得不够透彻。&rdo;
&ldo;比如说?&rdo;贾尔斯问。
&ldo;哦,&rdo;居尔答道,&ldo;这是我们此行的部分原因,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rdo;
亨特说:&ldo;比如说艾薇&iddot;西克里斯特,或者叫西伊&iddot;克莱斯特的情况。这个名字你听着熟悉吗?&rdo;
贾尔斯想了一会儿,&ldo;想不起来了,&rdo;他眯缝着眼睛,看着远方,&ldo;她出现在记录中吗?&rdo;
&ldo;没有。&rdo;居尔说。
亨特接过话头,&ldo;她是我母亲的一个朋友,也许是最要好的一个朋友,她有两个孩子,他们比我稍微大一点。显然,她和我母亲一起出去闲逛过。&rdo;
贾尔斯问道:&ldo;她怎么和你母亲的死亡有关呢?&rdo;
&ldo;我们不清楚,&rdo;亨特说,&ldo;我们听说我的父亲凯文痛恨她,也许父亲跟你提过她。&rdo;
&ldo;有什么情况吗?&rdo;
&ldo;显然,她挑起了一些事情,在我父母的婚姻方面引起了一些问题。她宣讲福音信仰,我的父亲不喜欢这一点。父亲认为她在试图改变我母亲的信仰,父母为这事还打过架。&rdo;
&ldo;谁给你提供这个信息的?&rdo;
&ldo;丹&iddot;伯纳德,他是一位神父……&rdo;
&ldo;是的,&rdo;贾尔斯打断了他,&ldo;我记得他,他相信你父亲是无辜的,是少数持此观点的人之一,他还活着?&rdo;
&ldo;活得有滋有味,就住在海洋之星附近。&rdo;
&ldo;伯纳德神父认为艾薇可能和你母亲的死亡有关?&rdo;
&ldo;只是感觉而已,&rdo;亨特说,&ldo;她可能是我父母打架的原因之一。&rdo;
&ldo;如果是这样的话,&rdo;贾尔斯说,&ldo;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按说我会听说过的,因为起诉案件的弱点就在于作案的动机问题,似乎找不到足够的理由让你父亲非得杀了你母亲不可。当然,作案的动机每一次都会被破案的方法和机遇给击败。莫尔先生明白这一点,因此他并不那么担心,但我认为这是他们最后无法认定你父亲有罪的原因。这起案件发生在家庭暴力在本市变得司空见惯之前,当然,现在陪审团需要的不过是有一份指控,然后让他们来投票是否有罪就行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