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绝了然,&ldo;那谁&rdo;指的就是自己。他当然知道脸皮薄又对吴鸾一往情深的柳亦儒顾忌什么,忙举手示意自己明白,&ldo;我知道,你且放心,此间的事只有咱们两个知道,我肯定不会告诉他的。&rdo;
柳亦儒松了一口气,若是被吴鸾知道他让那个杀手刻了一身的字儿,他真是要无地自容了。
云绝看向柳亦儒,&ldo;做个互换吧,我替你保守秘密,你也要替我打掩护,我不想他知道太多。&rdo;
柳亦儒刚想点头,又顿住,&ldo;你是杀手,跟在吴鸾身边,是否有所图谋?&rdo;
云绝耸耸肩膀,牵动了肩头的伤口,痛得直冒冷汗,&ldo;你管我是干什么的,又图谋些什么。我这种人无外乎图利图财。&rdo;
柳亦儒直觉地感到云绝不是图利图财,为了救吴鸾,云绝差点儿丢了性命,又杀了自己的同党,这是图利图财的表现吗?
不过云绝有一点说得对,谁跟着吴鸾,或是吴鸾身边有什么人,本就不是他这个准小舅子能管的了的。他沉默了一会儿,问云绝:&ldo;你可是真心待他?&rdo;
云绝有些想笑,像他这种人,无论是明面上的男宠身份,还是真实的杀手身份,都是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谈真心的,像柳亦儒这样的富家公子自然不会明白。他想了想,方淡然道:&ldo;我保证不会害他就是。&rdo;
柳亦儒抿着嘴,须臾郑重地点点头。
归途中柳亦儒问云绝,&ldo;究竟何人要杀吴鸾?&rdo;
&ldo;不知道。&rdo;云绝摇头,&ldo;杀手只负责杀人,旁的事情都不会过问。&rdo;
柳亦儒又问:&ldo;杀手已死,吴鸾还会有危险吗?&rdo;
云绝叹了口气,&ldo;一月期限未满,再守他几日吧。过了这一个月,一般来说就无碍了。&rdo;
这回三人全都伤重倒下,又躺在了一间屋里,三张床并成了一排。吴鸾还算最轻的一个,虽有内伤,但好歹外表还是囫囵个儿的,而剩下的两个已经成了血葫芦。
好在云绝和柳亦儒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吴鸾已经是谢天谢地,哪一个出事,都得要了他的命。云绝和柳亦儒伤得颇重,吴鸾很是心疼,不顾自己的伤势挣扎着起来照顾这个,又照顾那个,比郎中还操心。
郎中替柳亦儒做了诊断,筋脉受损有内伤,胸膛上有外伤,破溃严重,右手掌心被刺穿了,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其他不堪的伤势。
柳亦儒告诉吴鸾,他被歹人掳走,很快便冲破了穴道,正好云绝也赶到了,二人合力对付那个歹徒,不想那人极其厉害,逃脱了。
吴鸾听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最怕的就是柳亦儒被那杀手掳走会受辱,柳亦儒性子刚烈,若是受辱,必是命都不肯要了。
云绝伤在肩膀上,被刺了一个窟窿,吴鸾见了眼泪直掉,&ldo;那个天杀的歹徒竟把你伤成这样!&rdo;真恨不得那个窟窿是戳在自己身上的。于是照顾二人越发尽心。
长州城内一片混乱,先是董兴被杀,后是吴鸾被掠走,王鑫屏焦头烂额。好在吴鸾被救回,王鑫屏才算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自己的脑袋是保住了。接下来自然是捉拿劫匪,搏一个戴罪立功。
王鑫屏将长州城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有找到劫匪的踪影,最后在衙门郭师爷的提点下,灵光一闪,决定编一个故事。
劫匪是为劫财而来,杀了乡绅董兴,被国舅吴鸾撞见。吴鸾追拿劫匪,不料反被劫匪困住。但是国舅爷临危不惧,处乱不惊,与劫匪斗智斗勇。最终劫匪得以感化,认识到自己的罪行,将国舅爷恭恭敬敬地护送回县衙。
如此说辞既解释了那晚的乱局,也掩盖了县衙的疏忽,同时树立了吴鸾高大光辉的形象。
吴鸾颇为满意,又让郭师爷着重润色了自己智斗劫匪的桥段,这才写成折子送回京城。
柳亦儒听说了董兴遇刺的事儿,若有所思地看了云绝一眼。云绝此番救了吴鸾,也救了他,怎么说都是有恩。柳亦儒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不禁为之前自己冤枉云绝,处处针对他而感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