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说能就能,你到底在怕什么!”
“怕什么,这段时间的日子已经让我过得心惊胆战了,二弟失踪我就知道事态严重,我便想带着幺弟逃难,但你们又拿王逍潇要挟我。”说罢,她又看向大长公主,意思是逼她的人也有大长公主一份儿。
大长公主眉头紧蹙,不知这闻氏两方都咬到底要干什么。
逍潇看着母亲,眼圈泛红,原来母亲对自己冷漠,是因为母亲不想让自己成为被要挟的筹码,才表现得淡然吗?
“可怜我为人母,膝下就这么一个孩子,哪怕她不是亲生的,我也甘愿为她付出。”
什么?
她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这要从何说起?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听说过此事。
逍潇心里狠狠地激荡着,不可置信地看着闻氏。
“但那王逍潇王忘恩负义,根本不知道我为她做过什么,攀附权贵还被人家认作为义女,最近更是变本加厉诓骗我的钱财,把我长安的产业全部都要走了。她不知道余杭的产业我有多少,就贪恋长安的那点儿。”
母亲的话如针一样字字扎进她的耳朵里。
使她耳朵嗡嗡作响,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和一声重过一声的心跳,后面的话她听不见了,只能看见母亲愤恨地盯着她,嘴唇一翕一合地冻动着。
她没有,她从来没有干过那些事,也没有那样想过。被认作大长公主的义女是偶然,她哪里知道这些事。
“女儿不认我,钱财被骗走,甚至与我写下脱离母女关系的文书,弟弟差点被害死,你们拿走了我的一切这是要逼死我吗!”
闻氏凄怆地控诉完,书房之内都是她的回音,众人以为她说的有道理,她那样的出身,就算是大长公主又能怎样,现在流落到民间,上位者一句话也是轻而易举地弄死了。
闻氏含着泪看了一眼逍潇,女儿,母亲就为你做这么多了。
她又看了一眼宋温如,宋温如似是明白了什么,惊诧之余夺路就要冲过去,可身形刚动,就见闻氏也不知哪里生出了力气,拖着一条跛腿,三步两步向一旁的立柱冲过去。
“咚——”
是头骨碰撞在立柱上的声音,如柱的鲜血从闻氏头上立时流出,染湿了她本来苍白的容颜,她撞出去的那一下带着必死的决心,力道出奇之大,转瞬就闭上了眼。
“宣太医,给朕救!”尚俊卿也不知闻氏忽然寻死,她若死了,她身后说的话就再无翻盘,他便成了逼其做伪证的人。
且她连大长公主也攀咬,就不像大长公主的人,说的话让众人更加信服。
好几个太医步履匆忙地入到书房,将闻氏围住,探了鼻息和脉搏之后,就给尚俊卿道:“这位夫人已没气了。”
“娘……”逍潇脑中一片空白,连泪都流不下来,“娘……”指甲狠狠掐在皮肉里,有血丝顺着掌心流淌。
“娘!”她再也控制不住,一头就要冲过去,却被一把力道扯住,她木木地回头,对上宋温如的双眼。
“闻夫人不能白死。”
“轰”的一声,逍潇心内的那根隐隐颤颤的弦断了,她闭上双眼,两行清泪顺着着脸颊留了下来。
她想到母亲临去余杭前问自己要了一张空白纸页,上面按着自己的手印。
???——你这孩子,怎么也不问问娘要做什么,一张空文书就敢签上名字盖手印?就不怕……
——我才不怕,既然是娘让我做的,我肯定相信娘,娘又不会坑害我。
她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母亲只有断绝与她的关系,在梧村密事上,她就没有任何瓜葛,她就只做她的王逍潇,平安地度过一生
母亲是在拿命保护她。
这个时候,她就算心里再痛苦,也不能上前去看母亲一眼,而是要照着母亲生前所说的那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