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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第三章

马迪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痕迹。皱纹如沟壑般刻在他黝黑的脸颊上，还有那灰色眼睛周围的鱼尾纹，都揭示了他生活的艰辛。我很高兴他最终同意与我在镇上的&ldo;饼干培根&rdo;餐馆碰面。这个餐馆很受大家欢迎，拥挤而嘈杂。人们大笑着，彼此大声吐槽，同时瓷器和银器相互碰撞声充斥着房间。餐馆有一种特殊的俗气魅力。桌子被设计成马车轮上架着玻璃板，所有服务员都穿着桌布一样的红白相间的格子裙。

科特与他一起来的，他靠在卡座上的样子看起来很放松。衬衫跟他眼睛的颜色非常相称，当我走进来时候他笑了笑。&ldo;我应该站起来但是我刚刚花了十分钟才把腿塞到桌子下面。&rdo;当然，他的腿被压在玻璃板下面看起来就像长在上面了一样。

&ldo;很少有人在我进屋的时候起立，我不在意。&rdo;当我与马迪握手时，他目光警惕地对上我的视线。

&ldo;卡拉翰先生，很高兴终于见到你。&rdo;

&ldo;好啊你。&rdo;马迪平静地说。

我坐在科特旁边，因为马迪身边已经没有地方了。但是我确保不让他的腿碰到我的腿。待在他身边对我来说有种奇异的感染力。尽管我不去碰他，但离他这么近却让我的心跳加快。

我把随身带来的马尼拉纸文件夹放在桌上。服务员来的时候，科特点了全套早餐，马迪点了一叠烤饼。但是由于我异乎寻常地紧张，所以只点了黑咖啡。虽然我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这种会面，但由于某些原因我感到很慌。

&ldo;你看，我知道自己拖欠了付款，但是我肯定事情很快会好转。我会如数奉还。&rdo;马迪边说边搅拌着他杯子里的奶油。

我咬着嘴唇，用手敲打着杯子边缘。&ldo;可惜我们不能让事情再照这样子继续下去了。&rdo;

科特没有说话但却在我身边坐直身体。

马迪黝黑的脸颊刷地变白了。&ldo;那是什么意思？&rdo;

我感到呼吸困难，我到底是什么了？&ldo;这就是我想要见你的原因。&rdo;我清了清嗓子，心想鉴于目前我脉搏跳动的速度，我是不是该点一杯无咖啡因的饮品。&ldo;我有个提议，我们这种家族式银行的优势之一就是比一些大公司更加随机应变。我即将给你的建议是已经在德州的另一个牧场实施过的，而那里原本的情况比你这里还要糟糕。&rdo;

&ldo;我拖欠了将近半年。对于比我还要糟糕的傻瓜，我深表同情。&rdo;马迪的语调粗哑，他瞥了一眼科特。

科特将手搭在老头的袖子上，&ldo;一切会好的。&rdo;

我不得不咬住自己的舌头来抑制下意识的反应。我可不喜欢说一些空洞的陈词滥调，可是如果马迪&iddot;卡拉翰不大刀阔斧地改革，事情是不会有进展的。&ldo;我不认为会发生什么神奇的转机。&rdo;

&ldo;我不是这个意思。&rdo;科特皱眉。

我转向他尖刻地问。&ldo;你对你祖父有什么计划吗？你有什么点子能让他快速摆脱那快要把他压垮的巨额债务吗？因为如果你没有，那就没必要浪费唇舌在无用的陈词滥调上。&rdo;

科特直起身体挑起眉毛。&ldo;我猜你对安抚难过的人这种事不感冒。&rdo;

&ldo;童话故事是讲给扎小辫的小女孩听的。&rdo;

他嘴唇动了动。&ldo;我不是在空放什么屁，如果这就是烦到你的地方。无论如何，事情总会变好，我们要么还上款项，要么失去这个地方，而他身上背负的压力也就彻底没了。两种情况都算好事。&rdo;

我咕哝道：&ldo;哦，那就原谅我。我没想到你觉得赎回抵押意味着好事。&rdo;

科特突然笑了，这让我吃了一惊，当然那笑容非常动人，点亮了他整个脸庞。&ldo;你这个城里娃还挺好斗的，不是吗？你来这里就是一心想吵架。&rdo;

我的脸颊烧了起来，但是什么都没说，因为服务员送来了他们的食物。我抿着自己的咖啡，他俩则挪动桌上的东西为堆满食物的盘子腾地方。其实食物闻起来非常诱人，我立刻开始冒口水。从昨天中午我就没有吃过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