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漾的水面,将她和尘世隔离,脑海中,似有甚东西一闪而过。
旋即,像是一颗火星,落在炸药堆,大片的红色浩浩荡荡地炸开。
林陌兀地在水中睁开眼,下意识地扑腾起来。
连串的水泡,压榨掉她胸膛里最后的一丝氧气,她几近窒息。
远远地,有手捉住她肩头,林陌随即拉着那只手,几乎将手的主人拉进桶里。
三个小丫鬟,费尽吃奶的劲儿,才将她拉出水面。
林陌拼命捉住桶沿,匍匐在上,急促而又贪婪地喘着粗气。
小丫鬟们神色慌乱,噗通三声跪在桶前,咚咚咚地朝她磕起头。
她虚弱地摇摇手,&ldo;起来。&rdo;
领头的那个小丫鬟,带着另外两人起身,眼中含泪,怯生生道:&ldo;夫人,您没事儿吧?&rdo;
&ldo;夫人?&rdo;
林陌拧着两条秀丽娥眉,疑惑不解地瞧向她。
小丫鬟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强行扯出一抹微笑,替她解惑,&ldo;今晚夫人要跟爷成亲,小的们自然要道一声夫人。&rdo;
成亲?
林陌神色一凛,目光落到飘荡于水面的重紫牡丹。
&ldo;方才出了甚事?&rdo;
门外传来婆子严厉的声音。
领头小丫鬟面色惨白,正要出声。
林陌摇手止住她。
&ldo;方才我一时兴起,玩水。&rdo;
三个小丫鬟,闻言,登时松了一口气,都拿感激的目光瞧着她。
林陌微微一笑,双手抱胸,靠在桶沿,只觉得周身的温度,都被带走,直至最后,整个人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ldo;夫人,可是冷了?&rdo;
一个小丫鬟,敏锐地瞧见她肩头微颤,&ldo;夫人已在桶里泡了许久,算着差不多是时候请喜娘梳妆,请夫人起身。&rdo;
林陌略一思量,点了点头。
三个小丫鬟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她从桶里扶出,拿长巾替她擦身,用麂皮绞干头发。
&ldo;夫人的头发真好。&rdo;
一个小丫鬟,在她发间抹了桂花油,拿玉梳轻轻替她平顺头发。
因着方才林陌出声替她们解围,三个小丫鬟神色都有些松快,说话亦自如许多。
&ldo;夫人不仅头发好,眼睛也好看,黑得像煤球一样‐‐&rdo;
话音刚落,说煤球的小丫鬟像是意识到说错了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又要磕头。
林陌捂着嘴,轻笑一声,止住她,&ldo;无妨,我正闷得慌,听你这么一说,心头开朗许多,来,说些逗趣的,给我解解闷。&rdo;
小丫鬟们一听,相视一笑,再也不拘着天性,叽叽喳喳说起来。
她们一边想法子将脑中最有趣的东西说给林陌听,一边手脚利落地将林陌打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