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绍凌叹了口气,桌案上烛火幽幽,映着他的神色格外凝重。
自第一天晚上见后,秦王有几日不曾见他们,唐绍凌和梁烟每日在屋中打转,好不烦躁,秦王府不大,不知为何他们二人的客房安排的离王府的主厅不远,每天夜里笙歌阵阵,直吵的梁烟心烦意乱睡不着。
她忍不住打开窗想透透气,忽然她鼻尖一动,神情蓦然警惕起来。
那是一丝极细微的血腥气息,自窗外而来,夹杂在夜风里,又轻又小,但足以被梁烟捕捉到。
梁烟探出头去,又回身警戒十足的吹灭了案上的灯火,才小心翼翼的趴下来往外窥视。
小门口此时正行走着一行人,三五个的模样,齐心合力抬着一个用席子裹起来的物什,在夜色里脚步迅速的前进。
“滴答。”
血珠从席子的缝隙间淌落下来,砸到地上。
梁烟猛地心肝一颤,全身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是血,那席子里裹着的是个人。
她悄无声息的翻身跳出去,几个起落缀在那几人后面,梁烟本就身轻如燕,在丹海派时轻功就极好,是连师兄沈知景都甘拜下风的程度,她一路随着他们出了王府又行了一段路,竟全程无人发觉后面还跟了个尾巴。
眼看着四周景色越发荒凉了起来,几人终于在一处荒草堆处停下了脚步。
“大哥,就这儿罢,这块荒凉,平时不会有人来的。”其中一人出声道,声音因为搬运重物而带了几分急促的喘息。
为首的男人沉吟半晌:“你们上次将人埋的哪?”
“那离得远了,不过不妨事,最近京中疫病这样多,满城那么多百姓,谁家中不死几个人,没什么稀奇。”
男人干脆道:“成,那速度快些,不可出纰漏。”
几人放下草席,在旁边吭哧吭哧开始挖坑,他们挖了多久,梁烟就在一旁躲着看了多久。
“你们说,这是殿下后院里这个月死的第几个小倌了?”有人压低声音道:“每次殿下玩死了人,都是大半夜喊我们去收拾,天不亮就要埋好了复命,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梁烟听的瞳孔蓦然放大,一时间惊的忘记了思考。
“混账东西,殿下的事情岂是你能乱议的,也不怕掉脑袋!”男人喝斥一声,俯身将地上的草席铺展开来,赫然露出里面的场景。
那是一个浑身□□的清秀少年,死状极惨,任谁来看了都得唏嘘几声,满身上下的青紫伤痕,血口坑坑洼洼的脓水横流,几抹暧昧的大小红痕分布其间,惨不忍睹。
挖坑的少年轻轻倒抽了一口冷气,哆哆嗦嗦的颤抖道:“这些都是……殿下所为?”
为首男人横了他一眼,冷声道:“好好干活,不想死就闭嘴。”
梁烟在暗处亦是拼命捂着自己的嘴才勉强抑制住惊叫,她何曾见过这般惨烈的景象,那少年看上去约莫也就十几岁的模样,与她一般大小,生前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