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方一向都是如此,饶是再慢条斯理,容隐听着也是觉得心里欢喜,丝毫不会觉得急躁,他将杯中的酒水咽入喉中。
&ldo;这也就难怪崔月杉会那般说了。&rdo;
陈子清也应道:&ldo;这九雾虽说是妖,但身份地位却非修真界所能插手的,饶是天罡道、长清山,也是力所不及,唐锦自然是不会管那潘公子死而复生一事。&rdo;
&ldo;倒也是,这种妖王还是避而远之的好。&rdo;
换句话来说,就是管,也该是他们妖界与仙界的事,修真界想要插手讨伐妖界狐王一脉,那可就真的是不自量力。
&ldo;我从其见闻之中还看到了其他,是关于唐锦着急离开的原因。&rdo;虽然只是一瞬间擦花而过,可是却知道了些大概,&ldo;他此行乃是身边的人故意加害于他,有心隐瞒了这九雾的身份,引他来此送命。&rdo;
联想起对方来时所说这妖物不过是低等一类,根本不足为惧,容隐便也就不觉得惊讶了。显然是被派他来的人给骗了,不然若是知晓了那是九雾,修真界的人绝对不会贸然插手。
可能一个门派都敌不过,又何况他们才几人,好在他们并未执意与其为敌。
九雾狐的天性也体现在这一处,若是不将其激怒为求自保,它们便也不会轻易开杀戒的。
陈子清打坐时便是着急赶在九雾还未归于初始前,将神识循着对方的意识探入,在那九雾的见闻里,他得知了其在来到这潘家镇之前,一直是呆在一座深山之中。
但是后来那山被人闯入,开辟出来建立了门派,将深山之中的小妖全部强行驱逐,那些个生出恶性的便被收了,九雾本是没被牵扯进去的,窝在一洞中潜心修炼,他的道行强大得足以让那些人无法靠近。
可后来却发生了一件事逼得他不得不出,至于是什么事,却因走马观花究不到其根本,瞬间略过什么也没看见,接着便是那九雾被逼出之后便与开山创派的人发生了摩擦。
&ldo;若不是这九雾被逼出洞中时受了重伤,六月雪的人当是无一幸存,真的在场之人定当知晓这妖物是何来头,却还是隐瞒了其身份将唐锦派来铲除。&rdo;那些开山的人正是六月雪的人。
&ldo;那就是他们门派中,有人想要借这九雾的手,杀了他?&rdo;容隐倒是看不出这唐锦是哪里会得罪到人,竟要冒如此大的险将他骗来。
若是被察觉了回去一对峙,岂不是轻易就会暴露,倒不如直接自己动手毁尸灭迹还来得神不知鬼不觉些。
陈子清摩挲着手中的酒杯:&ldo;毋庸置疑,唐锦身份绝非是六月雪普通弟子那般简单。&rdo;
&ldo;那九雾断了一尾后,又去了哪?&rdo;当时只见一团九彩云雾瞬间消散,半点痕迹也没留下,倒像是魂飞魄散了。
不过既然是九尾狐的狐王一脉,又怎么可能那般容易就死了。
&ldo;这便是我们不得而知的了。&rdo;
九雾的去处,怕是唯有当事者才知晓了,妖物经常碰到,可是像这种妖王,众多修士一生也是不会遇见的,故修真界对九雾狐的记载也仅限于此,多的便没有了。
好在其说话算数,在临行前将他所知关于十绝镜的见闻,都传输了过来,其他的记忆应该是其将消失,有所不受控失误传出的。
陈子清将这十绝镜的消息逐步同容隐道了出来,因为是直接探入的对方见闻,便会自己也如身临其境一般看到对方所看到的,故对那些得了他们法器的人身上的道袍看得也是一清二楚。
&ldo;天罡道也来了这儿?&rdo;容隐的脸色瞬间变得警惕起来,他作势打算起身,既然那些人来了这里,他们就必须得赶快走。
上清玉已经找到了,去长清山也不过是几日的事儿,十绝镜可日后慢慢再寻。
&ldo;不用担心,只是路过。&rdo;不然陈子清早就在得知之后就离开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十绝镜与上清玉都被天罡道的人顺着那条河流找到了,不过却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容隐的意见是那十绝镜就算在天罡道的手中,可到底法器认了主就无法再为他人所用,故不必急着去寻,免得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但是陈子清对他的伤势比较担忧,想要趁着那些人还未回去西仙源地界,能够中途夺回来。
于是两人便有些僵持不下,沉默着对视,等待着对方能够先退一步。
最终不出意料,容隐先开了口,不过坚决不愿让步:&ldo;什么事情我都能够听师兄的,但是这一次我希望师兄能够听我一次。&rdo;
在墨府的时候,陈子清坚决要助那九雾狐妖,想来也是因为其能够提供十绝镜的下落,他是想要找回十绝镜替自己痊愈了身上的伤势。
想到这儿容隐便格外的不舒服,天罡道一行,他总算是没有连累对方,可是想要保护这个人毫发无伤怎么就这么难呢?
陈子清依然还是那副不经意的模样,仿佛什么事情都勾不起他的情绪,但是做的事情却又与之表情很是不相符,饶是他那般说了也不肯退让。
容隐实在是没辙,盯着一言不发却气场格外强势的对方,颓然的耷下双肩,低声呢喃:&ldo;师兄明明答应了同我做道侣的……&rdo;
他说的好不委屈,让陈子清猝不及防的一愣,平日里的风轻云淡破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