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执象模仿他的手法为自己又加上几层防御,甚至还缠了几圈纸,做足了心理建设才颤巍巍朝旋涡伸出手。
甫一触及到那片深水,苏执象就感到巨大拉力袭来,全身都感到被拉长压窄,像一块果冻被吸入吸管,九曲十八弯的飞过数不尽的弯道,超终点猛冲。
好在她是不会尖叫的类型,这时候也紧紧咬住了牙关,没被灌进一肚子海水。
剧烈的撕扯感和失重感持续很久终于趋向平静。苏执象感觉自己像卷入狂风的一片落叶,被狂拽着跑了十万八千里,一阵肆虐之后反而阴差阳错的进入了风眼。
最后降落时,她凭借本能找了个落地姿势,之后才慢慢睁开眼睛,揉了揉被巨浪拍打而皱起的五官,好一会才恢复了面部肌肉的走向。
“这……”
看清周围场景的第一个瞬间,她就惊呼出声。
凹凸不平的黑板、木质桌椅、东倒西歪的花盆、玻璃窗外的规整农田和鸟语花香、绵延的果树、小而工整的木屋……
虽然过去了很久,但她记得清楚。
这不就是最初的千里门吗?只有师傅和自己,以及少数卡牌时候的千里门,一个小山村!
看清这一切之后,苏执象先是感慨激动,但很快,她的笑意沉下去,越想越不对劲,双手甚至微微颤抖起来。
教室里的陈设都是真实存在的,能切实摸到,不是幻觉。弥□□角中也是如此。
怀恋的记忆重现在眼前固然美好。
但此处地点……这里可是天灾中心啊。
苏执象冷汗直冒。
她不怕遇到强敌,她害怕的是名誉,是责任,是分离……
身后传来光脚踩过木质地板的柔软声音。
苏执象缓缓回头,看向来者。
她光着一双脚,身上草草套着一条破布长裙,有些蓬乱的头发绑成一条粗粗的辫子。
和这身随性又落魄的打扮格格不入的,是来者的脸。
她是一个中年女人,从面相上看有些年纪,不过疲惫的神态被面颊上层层叠叠的黑色鳞片覆盖掉不少,只能看见她眼下有乌青和细细的鱼尾纹。
见到入侵来到此处的苏执象,中年女人没啥多余的情绪,反而伸了个懒腰,熟稔地打起打招呼。
“啊——小主人,好久不见。听说你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之后进去了,里面伙食还好吗?”
“溯…溯洄阿姨。”
苏执象感觉喉咙有点哑。
“什么阿姨!”溯洄大笑着走近,当头给了她一个大比兜:“叫姐姐啦!你这死小孩!”
*
木桌上,劈开的椰子充当小碗,里面泡了半盏茶,升腾起袅袅白烟。
苏执象对着这所谓的茶杯坐的很端正。
和她若有所思的表情完全不符的,是她空空如也的大脑。
溯洄…溯洄…
目睹外面凶险的海浪和死相凄惨的受害者之后,苏执象本以为天灾内部会是一个穷凶极恶之徒,结果下一秒,她就在布置温馨的漩涡内部,见到了溯洄。
她脸上的鳞甲变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