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越表面百般聊赖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耳朵搜揽着来自各方的声音,似乎没什么异常。
“你是芝瑾病人的家属吗?”
俞越抬起头,是刚刚查房的年轻医生,胸牌上写着“副主任医师洛然”,看上去三十左右的女性,短发利落,没系扣子的白大褂里一身轻便知性的穿着,妆容典雅,从耳环到简约的项链,从腕间的手表到鞋子的品牌,俞越全都认识,不算特别大牌,却也不是在这样的医院上班的医生会购买作为日常穿戴的,那一身行头,俞越立刻在心中算好了价码,至少三万!
俞越轻轻点了点头。
“你是她什么人?”洛然的笑里有几分明媚。
“妹夫。”俞越想也不想地说。
“芝瑾这是第四次堕胎了,已经不可能再怀孕了,也就是说她丧失了做母亲的权利。她状态很糟糕,想来这个消息对她打击不小,所以还没告诉她。另外,受她生活作息的影响,如果不好好保养继续有性生活和饮酒的话,子宫、卵巢都有切除的可能。”洛然淡定的对着俞越讲了一堆女性生殖器官的名称丝毫没有避讳,想来她是想通过俞越告知芝瑾这最后的结果。
“记住了?”洛然问。
俞越哦了一声,见洛然转身欲走,他又叫住了洛然。
“还有什么事吗?”洛然俨然一副对小学生负责任有耐心的老师样。
“那个,”俞越开口,“她手术前你就没告诉她这风险?”
“第一,她手术不是我做的,我不是她的主治医师,第二,任何一个负责任的医生术前都会给患者忠告。还有问题吗?”洛然解释后又问。
“任何一个医生……”俞越咬文嚼字地重复道,“任何一次手术前?”
“ofcourse!”洛然用地道的美式英语回答道,“不同患者体质不同,对手术的身体承受能力不同,有的患者堕胎一次就能导致终身不育,所以我是每次都会提醒,芝瑾这是第四次,无论哪个医生主刀,必然会提醒的。”
“我知道了。”俞越说。这走廊里,满眼都是等着手术和手术结束失了活力有气无力的女孩儿,他有那么一瞬间暗自庆幸,这些人里没有聂夏鸾,他喜欢聂夏鸾的活力和明艳……突然间他又猛摇头,想甩开缠绕在脑子里的这愚笨想法,他应该要把她忘了!即便忘不掉也不能再有爱,明明就被狠狠地伤害了……
“芝瑾!芝瑾!你怎么了?”
俞越还未能从悲伤里把自己救回,就被向夕急促的叫喊声拉回了现实。闻声,洛然和俞越快速跑进了病房。
只见芝瑾头发和衣衫都有一些凌乱的晕倒在地上,向夕着急地拍打着她的肩却没有得到任何反应,芝瑾就像死了一般姿势扭曲地趴在地上。俞越的目光迅速扫过旁边两个病床的姑娘,表情甚是惊恐。
洛然见状立刻叫人急救。
“刚刚发生了什么?”俞越镇定地问向夕。
“她……她……”向夕一下子没组织好语言,眼里焦急地看着俞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