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宇文九和他的子孙宇文灏真是如此,那…云轻也无话可说!”
“云轻,记住,这,可是你说的!”
百里连城拥着靳云轻的身子一起步入密室,俨如一对令多少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密室药上
白衫男子坐在上面,深深剑眉、朗朗星目,他原本是贵族后裔,慵懒的脸庞上一双怨恨冷漠的双瞳破坏了慵懒之态,他的眼,他的瞳,仿佛能够勾魂摄魄一般,仅仅那一凝望,已叫人沉坠入万丈深渊般,不能自拔。
听到稀微的男女脚步声,白衫男子默然抬眸,干瘪苍白的嘴唇浮现一丝冷笑。
“你们来做什么?”宇文灏虽然用你们二字,但是百里连城知道,这里的你们多半用在他百里连城身上。
“宇文灏,你说你祖父是冤枉的?那佞臣又是谁?”
深深得看了宇文灏一眼,云轻启动唇瓣。
看见百里连城时,宇文灏心情无比沉重,可从女人云轻那里投递过来的目光,叫宇文灏这么多年结的冰徐徐化开一点,“当然!祖父当然是冤枉!这是亘古奇冤!祖父他靖边患、戎马一生!对敌国东漠国无比痛恨!怎么可能会是百里无极老家伙口中的那个通番卖国的大奸的大恶的窃国贼!佞臣是谁?除了当今相国还能是谁?”
“相国,温耿擎?”百里连城拳头紧了几分,“怎么可能是温相?宇文灏,你休要为你祖父开罪!而污蔑我大周忠臣良臣重臣?”
蓦地,倚天长笑得宇文灏眼中满满的鄙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忠臣良臣重臣!你们百里氏皇族的人全部瞎掉狗眼了吗?把一个佞臣奸臣恶臣当做忠臣良臣重臣!枉费我祖父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复归大周土地!”
滚滚热泪从宇文灏的眼眶崩裂出来,银牙铮铮,带着无尽的怨恨、苍凉、遗憾、痛苦!
“枉费我祖父守百里乌木关数十载,日|日夜|夜遭塞外风雪之寒凉,抛妻弃子几十载不能归还。”
“枉费宇文一门先祖跟随大周太平定天下的抛肝弃胆的火丹心!”
“枉费宇文一门众先烈战死沙场,抛头颅撒热血,死来后没有衣冠冢,还要遭受天下臣民之唾骂!”
“枉费了祖母一生痴守,抱憾终身。”
“枉费了!全都枉费了!”
像一头凶恶的豹子,宇文灏疯了一般痛斥老天的不公!
宇文灏整个人已经被泪水淹没,他两只手抓狂得抓向天空,可惜是那样苍白无力。
毫无疑问,宇文灏是个可怜人,连靳云轻也觉得他可怜,如果…如果宇文九将军二十年前真的是被人冤枉,那么这二十年来,宇文满门也太过惨烈了,简直是惨绝人寰。
眼眶通红的靳云轻抓着百里连城的浮云袖,“爷,你看宇文灏说得如此可怜…他一定是冤枉的…”
“这个女人…”
甩开云轻的手,百里连城眼底浮漫一丝冷绝,说实话,宇文灏如此洒泪激扬,不似撒谎之人,这么多年来,百里连城自问阅人无数,一个有没有人撒谎,看他的眼睛,宇文灏的眼睛,澄澈,明净,阴郁,更有一股愤懑不平的烈焰,似乎风一勾,就会在苍茫的蛮原上燃起熊熊烈火。
只是,百里连城不似云轻这个女人,把心内动荡全都表现在脸上。
见男人不动声色,靳云轻狠狠推了百里连城的膛一下,“你是死人吗?他说得如此可怜!宇文九将军一定是被冤枉的!那个什么温相国一定是真真正正的大奸贼!温相国不是温贵妃之父么?父女两个人都不什么好东西!”
“靳云轻,无凭无据之事,勿乱言。”
百里连城深深得看着这个女人。是,百里连城承认他不喜欢百里爵京之母温贵妃,也不喜欢温相国,不喜欢他们温家上下,但是,这些年,温耿秦不也表现得勤勤恳恳,协助父皇处理朝政,不也处理个井井有条么?怎么会——
“哈哈,无凭无据…”
宇文灏双眸宛如嗜了血一般,“等你们百里氏皇族被温氏一族,勾结东漠国消灭殆尽的时候,你们再来说无凭无据吧,哈哈哈哈……”
“住口!”
气急的百里连城拔起密室画壁上的一方宝剑,挑开剑鞘,剑尖直指那宇文灏的咽喉。
好像下一秒就要刺进去一样。
“杀了我!”
“反正宇文一门被昏君屠戮殆尽,也不差我一人!”
“百里连城,你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