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皇上所说的证据在哪里?”对于百里连城,桓采儿谈不上爱与不爱,她入宫,只是为了巩固桓家在朝中的地位,她一生立志于此,且乐此不疲。只是对于百里连城的翻脸无情,桓采儿倒是有些错愕,昨百里,这个男人还在自己的榻上极尽温柔,现在却变得极为陌生。
“刚刚郑御医在你送来的参汤里发现了藏红花的痕迹,你还敢说此事与你无关?”百里连城揽着伤心欲绝的靳素鸾,狠戾质疑。
“单凭这一点便断定臣妾谋害皇贵妃肚子里的龙种,会不会太牵强了?有谁敢保证不是皇贵妃自己下的藏红花,反过来诬陷臣妾?”桓采儿相信靳云轻所说的话。所以她在等,只要父亲入宫,她自会让靳素鸾吃不了兜着走,这简直是扳倒靳素鸾的绝佳机会,不过这些都还要感谢她那个白痴妹妹才是。
“宸妃,你血口喷人!本宫为求后宫安乐平和,事事谦忍,一再退让,却不想你这样狠毒,竟害我皇儿!如今不仅不认错,竟还本末倒置,诬陷本宫,皇上,您要为臣妾作主,为皇儿报仇啊!”靳素鸾没料到桓采儿会这般镇定,心下多了几分彷徨,她出不得错。
“宸妃,这件事没查清百里之前,朕只能先委屈你了,来人,把宸妃打入冷宫!”百里连城目的很明确,只要将桓采儿打入冷宫,桓横为救女儿,必会主动交出兵权。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桓采儿很清百里,此时离开华清宫,有些事便说不清了,就在她欲说出靳云轻的时候,一阵惊愕的声音陡然响起。
“二姐?二姐你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血?”靳云轻的突然出现为桓采儿争取了时间,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靳云轻身上,尤其是百里连城。
“婉儿,你怎么来了?”看着靳云轻煞白的小脸儿,百里连城心疼的无以复加,登时松开怀中的靳素鸾,大步上前将靳云轻护在怀里。
“婉儿听说二姐出事了,所以过来看看,皇上,二姐这是怎么了?”靳云轻泪眼婆娑的看向百里连城,眼泪在眶里打转,纤长的睫毛沾着露水般晶莹的泪珠子,眨眼间,眼泪啪嗒摔在地上,溅起的无数琉璃落在百里连城心尖上。
“婉儿。。。。。。二姐的孩子没了。。。。。。是宸妃!是她妒忌二姐怀有身孕,又记恨你将她推进水里,所以。。。。。。她下毒害死了二姐的孩子!”看着百里连城忘了正事,不管不顾的冲到靳云轻身边,靳素鸾强忍住心底的妒火,涕泪悲吼,指着桓采儿的手更如织布机般抖动不止。
在她看来,靳云轻虽然傻的彻底,可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靳素鸾觉得,这个傻子心里还是有她这个二姐的。
“血。。。。。。好多血。。。。。。呜呜。。。。。。婉儿好怕,皇上!婉儿怕血。。。。。。”靳云轻全当靳素鸾的话是放屁,双手紧环着百里连城的腰际,顺间哭成泪人儿。
“婉儿莫怕!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这些血迹处理掉!”看着怀里的可人儿颤抖的如风中落叶般飘忽不止,百里连城双眼陡厉,怒声喝斥。
榻上,靳素鸾美眸充血,唇色煞白,攥着锦被的纤纤细指陡然收紧,眼底尽是怨怼。固然是阴谋,可她到底没了孩子,腹痛如针扎,身体孱弱欲坠,和靳云轻相比,自己难道不需要呵护!
一侧,桓采儿将本欲张开的嘴阖了起来,心底暗忖靳云轻来的正是时候,而且庆幸自己未提及靳云轻,皇上如此溺这个傻子,若牵扯到她,此事怕是难办了,好在证据确凿,一会儿且等父亲来了,她定要靳素鸾悔不当初。
直至宫女们将带血的被褥全数换掉,靳云轻方才止了哭声,小跑着到了榻前,
“二姐,你一定很疼吧?”靳云轻带着泪光的脸,我见犹怜。可落在靳素鸾眼底却是面目可憎。
“你说呢!”靳素鸾一字一顿,恨由心生。
“一定很疼。”靳云轻抬手抚过靳素鸾的腹,眼底的光芒明暗莫辨,冷宫里,她抱着仲儿的时候,就觉得很疼,仿佛漫天下着冰锥,每落在自己身上都会带来难忍的剧痛。
“拿开!”靳素鸾厌恶甩开靳云轻的手,正想把这碍眼的白痴推开,却在触及到百里连城幽深的眸子时忍住了冲上脑门儿的冲动。
“二姐。。。。。。”靳云轻无辜的看向靳素鸾,下一秒,却被百里连城重新揽在怀里。
“皇上,臣妾丧子之恨,您不能置之不顾啊!”靳素鸾悲戚拭泪,刻意提醒道。
“来人,将宸妃打入冷宫!”被靳素鸾提醒,百里连城登时恢复清明,冷声开口,就在桓采儿欲辩驳之时,安柄山突然自外面小跑着进来。
“皇上,桓将军求见。”一语毕,桓采儿悬浮的心终是落了下来。榻上,靳素鸾下意识看向百里连城,眼底闪过一丝质疑,此事才发生多久,消息怎么就传到宫外了。
“宣。”百里连城何尝不惊讶万分,只是桓横就在宫外,断没有将他撵走的道理。片刻功夫,只见一身着戎装,年约半百的中年男子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入华清宫。
“微臣桓横叩见皇上,叩见皇贵妃,靳妃,宸妃娘娘!”铿锵的声音掷地有声,浑厚有力,一听便知此人武功甚高,内力雄厚。
“平身,桓爱卿来的正好,此事叫朕头痛啊!”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让桓横撞上了,索性现在摊牌,也无不可。
“不知何事令皇上如此烦忧?”桓横一向沉稳,虽知事情始末,却选择隐忍,让百里连城先开口。就在这时,安柄山再次出现。
“皇上,宰相大人在外求见。”安柄山瞧着这一屋子的人,眼底闪过一抹晦暗的光芒,看来今儿个热闹了。
“宣。”百里连城抬手示意,片刻,靳震庭亦自宫外走了进来。
“微臣叩见皇上,皇贵妃,靳妃,宸妃。。。。。。”进门一刻,靳震庭强忍住心底的质疑,恭敬施礼。宫里传话只道皇贵妃身子不适,宣他入宫,不过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皇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宸妃是桓将军的掌上明珠,皇上的爱妃,可她毕竟害死了素鸾腹中龙种,皇上若不将她致罪,让素鸾情何以堪啊!”靳素鸾打破了宫内诡异的氛围,悲戚泣泪。
“桓将军,你也听到了,宸妃善妒,竟在皇贵妃的汤药里下了藏红花,致皇贵妃小产,此事关乎大百里皇族龙裔,朕即便有心宽恕宸妃,也不能罔顾律法。”百里连城将责备的话说的冠冕堂皇,一脸纠结的看向桓横。
一侧,靳震庭闻声陡震,幽深的眸子下意识转向靳素鸾,最终却落在百里连城怀里的靳云轻身上,眼底显露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靳云轻知道,她的极品父亲定是在权衡眼前两个女儿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以便确定日后更加讨好谁。
“皇上言之甚是,若宸妃有罪自当受罚,微臣断断不会偏袒。但微臣求皇上能将事情查清百里,莫要冤枉了宸妃才是。”桓横神色肃然,拱手道。
“此事朕已查明,御医确在宸妃送给皇贵妃的参汤里验出藏红花的成分,如今瓷碗还在桌上,宸妃无从抵辩。”百里连城正色开口。
“即便如此,也无法证明那藏红花就是宸妃下的,或许这参汤未入宸妃手时,便已经被人动了手脚,又或者在宸妃离开华清宫后,这参汤才出了问题。”桓横冷静分析,字字珠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