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震庭漠然看着碧水湖,不置一词。
“罢了,你们的想法本宫没有兴趣知道,但你记住,如果本宫出事,你也一样好不到哪儿去,你的那些好事,母亲都留有证据,所以。。。。。。靳震庭,你最好保佑本宫长命百岁!哼!”靳素鸾冷嗤一声,转身背离靳震庭,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与父亲走到这一步,无法挽回的一步。
回到关雎宫,百里连城安慰了靳云轻好一阵方才离开,听着百里连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靳云轻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此时,送苏靳紫回府的刘醒已经回到关雎宫。
“启禀娘娘,奴才已经将三夫人送回府上,小少爷也已经被周成武安全救下,奴才已经将他们安置在客栈,万无一失。”刘醒据实禀报。
“很好。”靳云轻微微点头,随手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茶味浓郁,唇齿留香。
“娘娘。。。。。。”刘醒看了眼靳云轻,欲言又止。
“什么事?”
“您不是说将小少爷的事告诉老爷吗?”刘醒不解问道。
“自然,这件事他必须知道,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他为靳玉办完丧事之后。”靳云轻眉眼弯弯,眸底的精光璀璨耀眼。
让靳云轻讶异的是,靳震庭对百里连城的最终说辞是靳玉不慎落水,与靳素鸾没有丁点关系,有了这番话,百里连城自然不会处罚靳素鸾,可靳云轻知道,这件事后,靳素鸾没有父亲了,靳震庭死了儿子的同时,也死了个女儿。
葬礼举办的隆重且轰动,足见靳震庭对这个儿子的重视,靳素鸾称病未回府凭吊,而靳云轻回去的当天,苏靳紫便在灵堂上发了疯。卸磨杀驴是靳震庭一贯的作派,对于一个疯了的女人,靳震庭越发不把苏靳紫放在心上,以致于苏靳紫走丢之后,他甚至都未派人寻找。
关雎宫内,靳云轻抚着絮子愈渐隆起的肚子,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娘娘,奴才将您的一千两银票给了三夫人,并且把他们安全送出皇城,交给了奔先锋派来接应的人。”刘醒禀报道。
“做的好,你下去休息吧。”靳云轻微微点头。
自靳玉出事之后,百里连城为安抚靳云轻,每日都会将她接到龙干宫用膳,无事便陪在她身边,生怕靳云轻会伤心过度熬坏了身子。这一举动在靳云轻看来,简直讽刺至极,彼时她为百里鸿弈夙百里匪懈,废寝忘食,却不见他做到如此地步。
“娘娘,那会儿安公公来传话,说是皇上政务繁忙,不能陪娘娘用膳了。奴婢已经准备好了膳食。”汀月吩咐外使宫女将饭菜摆在桌上,旋即走到靳云轻身边,恭敬道。
“嗯,你们下去吧。”靳云轻颌首放下絮子,缓身走到桌边时,那股熟悉的味道扑鼻而至。该是有六七天没有同桌用膳了,靳云轻心底细算着。
“你。。。。。。还好吧?”百里玉身着一袭湛蓝色华衣,浅步走到靳云轻身边,语气些许试探,更多的则是宽慰,毕竟在他看来,靳云轻还是很疼惜那个弟弟的。
“很好啊,筱萝向来是越骂越坚挺的。”靳云轻清眸抬起,晶亮的眸子闪烁着异彩,唇角的笑别有深意。
“咳咳。。。。。。本王还以为你忘了。”回忆那晚,自靳云轻走后,他一百里未睡。
“筱萝向来记仇的,尤其是王爷骂的那么难听,筱萝想忘都难呢。”靳云轻端起瓷碗,悻悻道。
“本王以为你会很伤心?”百里玉缓身落座,清眸重新打量眼前女子,即便经历那样的打击,她却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无语,靳云轻自顾用膳。
“是。。。。。。是你的诡计对不对?靳玉没死对不对?”百里玉倏的起身,恍然看向靳云轻,手猛的拍了下脑门儿。他怎么就忘了!这个女人一向喜欢扮猪吃老虎的!
“你是利用靳玉诬陷靳素鸾?可你这么一闹,靳玉怎么才能死而复生?如今侯府三夫人已经疯了,若是靳玉知道。。。。。。”百里玉愤然看向靳云轻,却在看到靳云轻的漫不经心时止声坐回椅子。
“三夫人在配和你?为什么?”百里玉淡若烟雨的剑眉紧紧蹙起,这一刻,他忽然发现靳云轻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任凭他如何探究都找不到根源。
“王爷想知道?”靳云轻舒了口气,旋即搁下竹筷,美眸微抬,一脸玩味的看向百里玉。百里玉点头,他非常想知道。
“不如王爷给筱萝唱一曲临江仙,若是唱的好了,筱萝兴许会告诉王爷呢!”靳云轻柔声浅笑,倾城倾国。
百里玉闻声顿时一脸黑线,旋即正坐桌边,端起瓷碗,不发一言。笑话!他再不济也还是王爷,还不致沦落到卖唱的地步,他也不一定非要知道,就算想知道,也不会再求这个腹黑的家伙,百里玉如是想。
晚膳之后,百里玉憋了一肚子气回到东厢房,才一进屋便觉异常,随即警觉看向四处,确定无人后方才松了口气,待其点燃烛火时,桌上赫然放着一张字笺
‘皇后并非死于难产,此事另有蹊跷,子百里冷宫旧址,方可真相大白。’
握着字笺的手渐渐收紧,锐利如锋的目光迸射着绝顶的幽寒,灰死的心,在这一刻蒸腾而起,跳动的强劲有力!百里玉皓齿狠咬,额头青筋鼓起,似要爆裂。
表姐不是死于难产?怎么可能!时至今日,他从未怀疑过表姐的死因,于他而言,表姐的好天下无双,尤其是她对百里连城的爱更是无人能及,拥有这样的女子,百里连城必十倍百倍的爱护,除了难产,表姐不该有别的死因!
百里玉紧攥着手中字笺,眼底荡出寒光,下一秒便夺门而出,直朝冷宫旧址而去。
关雎宫内,靳云轻坐在梳妆台边,凝视着镜中的容颜,脑海里浮现着碧水湖边靳素鸾眼中的惊恐和靳震庭眼中的绝望,这是他们该有的报应,却还远远不够。
“主人,出事了,属下看到肃亲王握着一纸来路不明的字笺,失控朝冷宫方向去了。”就在靳云轻沉思之际,殷雪突然出现,神色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