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冷汗如雨下,视线迷糊间看见走来的军卫打扮,撑着力气爬向街口,大声呼喊。
不等顾清宜二人反应,她分外熟悉的声音传来:“谁在哪里!”
她脊背一寒,这声音。。。。。。是幸樛。
下一瞬,马蹄声渐近,幸樛声音再次响起:“大人,前面狭巷有人。”
“去看看。”男子吩咐道。
顾清宜顾不得其他,拉过龄安,往后转是死胡同,竟是无处可藏。
小巷的树荫和高墙隔绝了午后的日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夹杂着墙上的苔藓气味,竟让顾清宜有些压抑慌张。
身侧的顾龄安突然跨步上前,挡在了她的前面,近乎将她的身影遮住。下一瞬,裴霁回和近侍幸樛的身影出现在巷口。
一个穿着甲胄的军卫将疼昏了过去的李全翻了个面,看清衣着打扮和血肉模糊形状奇怪的双腿,军卫心下一骇:“禀都护大人,是流民所里的人。”
说完,径直看向巷中站着的两人,一活计打扮的男子样貌不错,以保护的姿态站在一位女子的身前,这女子被挡了大半,只露出些衣摆。
但可见姑娘露出的衣服料子是夏装软烟罗,惯来是世族姑娘的用料。这巷子本就只有三人,显而易见是发生了什么,也看得出这李全是被谁人殴打的,瞧两条无力的腿,当真是好歹毒的手法。
军卫心底轻叹,这肇事的两人也只能自认倒霉,今儿都护大人来流民所听到闹事声,酒肆乱事没遇到,倒是撞到这事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顾清宜缩在龄安背后,心里鼓跳如雷,努力维持镇定。
裴霁回没有细看,只瞥了一眼冷声吩咐:“将人全都押回去。”
“是!”军卫声音高涨,好像等着立功一般积极。
一边的幸樛侧目看向前面站着的主子,一脸难言微微凑近了些:“大人,好像是。。。。。。表姑娘。”
裴霁回骤然回头,幸樛压低声音解释道:“前面的男子是上次庙会找表姑娘的男子。。。。。。”
“等等。”幸樛话还没说完,裴霁回当即出声吩咐。
军卫愣了:“大人?不押了?”
裴霁回的目光看向对面的两人,姑娘还在少年的身后躲着,少年人相貌清秀,刻意装扮了也掩不住那英气俊朗,瞧着倒不像个侍卫。
“你先下去,带着人去隔壁酒肆瞧瞧,不要让挑事的人跑了。”幸樛吩咐。
原来如此,军卫忙应声:“是,小的遵命。”
顾龄安一脸平静地看向站在巷口外的男子,一身绯色的官服称得他面如冠玉,又似高不可攀的皑皑白雪,午后的阳光打在男子的身上,光影间让他五官越发立体分明,神色莫辨。
一人在树荫苔藓的小巷,一人被阳光洒落的巷外,一明一暗无声的对峙。
顾清宜听到了幸樛的吩咐,微微碰了碰龄安的衣袖,挡着也无用,岂能躲得过裴霁回。
不料就是这一轻微触碰衣袖的动作,让顾龄安原本紧绷的脸色瞬间雨过天晴,带着笑意,乖巧道:“幼安姐姐,是都护大人来了。”
顾清宜没啃声,看向脸色发冷的裴霁回,见了个礼:“。。。。。。大表哥。”
“听母亲说,顾表妹今日不是和众姐妹一起逛街么?怎么来到这青松巷了?还就你一人。”
“我。。。。。。我是适才想起身边的嬷嬷家中有人在这里开了间铺面,就想着过来瞧瞧。”
“是么?那彪壮男子怎么被你主仆二人打残了?”裴霁回唇上噙着淡笑,直接开口点破了顾清宜和顾龄安两人的关系,没打算虚与委蛇。
顾清宜看左右只有他们四人,不等开口解释,一侧的龄安就嗤笑一声:“李全污言秽语,冲撞了幼安姐姐,我自然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