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再次安静,顾清宜到了桌边兀自倒了杯茶,呆愣发神起来。
龄安呆在顾府十数年,与她一起长大,也与这四个丫头熟识关系好。
今夜的消息矛盾分明指向裴霁回,她自己也还没分辨清,她若是告知了,四个丫头信任龄安,难免多了不必要的麻烦。
翌日,才卯时已经天色明亮,顾清宜心里记挂着事,早早就醒了。
半春端着膳食进来,跟她说早上在膳房的见闻:
“昨日太子妃让人过来说一声,说是午后再去,到时候姑娘们泛舟摘荷,送去膳房做荷花酥也不过片刻的时间,如今膳房都在准备着了,只是。。。。。。奴婢倒是听了另一桩事。”
她知道姑娘不喜这些闲牙碎语,一时犹豫到底要不要说。
“这是行宫天子脚下,谁敢编排闲聊,你还能听了什么事?”顾清宜有些不以为意。
虽然是在屋中,半春还是压低声音道:“原本昨日说的是太子妃今晨要伴凤驾赏花,今晨不知怎么,太后娘娘也去了,还叫上了太子和王家两位姑娘。”
顾清宜捏着梨木梳的手一顿:“王家哪两位姑娘?”
“好像是二姑娘和三姑娘。”
分别是王妙语和王妙声。
“就这几人?”
“没,听说连太子侧妃张侧妃也在呢。”
张侧妃是然州张刺史次女,原本身世是做不得东宫侧妃的,但安州的兵权也被然州拢了近半,一跃成为上州刺史,女儿张家月也在两年前入了东宫。
“姑娘?怎么了么?”瞧见顾清宜良久不出声,半春唤道。
“哦,没什么,你先来帮我挽发吧。”
“是。”
半春上前,接过顾清宜手上的梨木梳,一手帮着梳发,青丝如瀑,顺滑如绸,“今日奴婢看许多人都在私下猜测,应该是太后娘娘有意为太子殿下纳侧妃了。”
“嗯,是有些耐人寻味。”
顾清宜看着铜镜后半春的身影,还是提醒道:“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别的地方可不能多加揣测。”
“姑娘放心,奴婢省得的,皇亲贵胄,多说一句便是要掉脑袋的事。”
顾清宜神色微微放空,陷入了深思。
太子身边有太子妃邹安挽,与皇后娘娘邹筝一样出自太傅府邹家。剩下的张侧妃是然州刺史之女,然州手上也有了重兵,怎么看都是前景大好。
可王太后擅权惯了,恐怕早就想在东宫安些人手了。
而王妙语是王家尊贵的嫡女,自然不能自降身份做侧妃被邹安挽这个太子妃压一头。
那就只有两位庶女了,最小的王妙云年岁不够且行事鲁莽,这人选就是温和有礼的王妙声。
半春嘀咕:“早前就听过张侧妃与太子妃的宠爱是平分秋色,如今看来还当真如此,竟是太子妃纳侧妃一事也要带着让张侧妃见见人。”
这话却让顾清宜心下一顿,太子妃身后可是皇后和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