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冬柿:“……”
如果贺茂保宪就在纤长,那么源冬柿是很想给他跪一跪的,这个人,一天居然能睡十六个小时!
源冬柿扭了扭眉毛,道:“你既然今夜本来就要进宫,为何还要让保宪大人代你值夜。”她前一天便请妖琴师给晴明寄去了书信,说的今日前来拜访,而晴明则以“来访者为谁”与贺茂保宪打赌,输的那一方今晚进宫值夜,也就是说,贺茂保宪,被他可爱的师弟,驴了。
源冬柿揉了揉额角:“晴明,你这个大骗子。”
晴明笑了笑,道:“如果不使些小手段骗他来值夜,那么今夜无论如何也叫不到他来宫中。”
源冬柿此时都想替贺茂保宪哭一哭了,她道:“这样的小手段你经常使用吗?”
“偶尔。”晴明眯了眯眼睛,“但屡试不爽。”
源冬柿:“……”
她为贺茂保宪叹了口气,看向晴明,道:“那你今夜把你师兄骗来宫中,也是为了调查清凉殿妖风一事吗?”
晴明笑了一声,走到回廊抄手前,他将手中的蝙蝠扇敲在另一手的掌心上,道:“想必那日柿子小姐前来清凉殿参加盛会之时,便看见了院中的红枫吧。”
源冬柿点了点头,她朝晴明身后的廊外望去,此时虽有廊灯照明,但光亮有限,廊外除却灯光,仍是漆黑一片,但也可见廊外枫树幢幢的身姿,她想了想,道:“我听宫中女房说的是,今年宫中的枫叶红得格外的早,尤其是清凉殿。”
晴明眼中含笑,听她说完,然后缓缓摇摇头,他望向廊外,道:“柿子小姐有所不知,清凉殿的这些枫树,是今年暮春之时才移植于此的。”
源冬柿眨了眨眼睛,道:“暮春移栽的?”她顿了顿,又道,“怎会在春季移栽枫树,不是应当移栽樱树吗?”
晴明笑道:“今年春季樱见祭时,那个男人在清凉殿西厢也举办了如此盛宴,六位上官员皆可参加,而这时,摄津守藤原义道刚好在京中,便带了妻女,前来参加盛宴。”
源冬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晴明说的“那个男人”便是当今的天皇。
“摄津守乃是乃是从五位下,堪堪够上与会官员的品级,但在高官如云的平安京,却是极不起眼之人,与会官员极少主动与他搭话,他与妻女可谓是备受冷落。”晴明道,用蝙蝠扇轻轻敲了敲回廊抄手,“然而此次盛会之后,却有不少三位上官员对他又羡又恨。”
“为何?”源冬柿问道,“因为那次盛会他无意中得到今上青睐吗?”
晴明笑着摇摇头,道:“非也。”他道,“得到那个男人青睐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女儿。”
源冬柿瞪圆了眼睛,道:“他女儿被今上看上了?”
晴明点点头,道:“也不知两人是怎么遇见的,那次盛会之后,摄津守的女儿便入了宫中,住在梨壶殿,先是为更衣,后又升为女御,从五位下地方国守的女儿成为女御,这是极为少见的,而这位摄津女郎不但做到了,并且还专宠了一段时间。”
源冬柿听他讲述,笑道:“没想到晴明你也深知宫闱趣事啊。”
晴明朝她笑笑,然后道:“柿子小姐可冤枉在下了,在下可没有特意打听,而是那位盛宠太过,京中无人不知。只因那位梨壶女御的闺名,那个男人在迎她入宫时,便命人将城外的枫树移栽至清凉殿以及梨壶殿,便是为了让梨壶女御秋季第一时间看见枫叶染红的模样。”
源冬柿听着咋舌,半天才挤出一句:“这可真是盛宠太过了……”
想必那段时间的平安京上上下下说的八卦都是此事吧。
她想了想,道:“你怀疑,清凉殿妖风一事,与这位梨壶女御有关联?”
晴明点点头,又道:“事实上,在梨壶女御初入宫之时,师兄便向我说过,觉得这位来自摄津的女郎有些古怪。”他看向源冬柿,嘴角带了些笑意,“那些城外的枫树,便是由师兄带了阴阳师们遣了式神运进宫中的。”
源冬柿:“……”
她嘴角抽搐,道:“那晴明你……”
“哦,那段时间在下刚好犯了物忌。”晴明面不改色。
源冬柿:“……”
她想了想,道:“今上因为梨壶女御的闺名,而将城外的枫树移栽至宫中,那么,那位梨壶女御的名字……”她顿了顿,看向晴明,道,“是叫红叶?”
晴明点了点头:“正是。”
源冬柿瞪圆了眼睛,然后忽然想起什么,道:“那个名叫顺通的公卿跑去了梨壶殿……”她看向晴明,一脸凝重,“他可能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