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威摆着手笑着说道:“二位妙手,郭某自是信得过,大令此言就太过了!俗话说药医不死人,须知郭某也是知理的,岂是蛮横无赖之辈。只是想问一下,这孩子……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如需调养那得多长时间?”
金正纯皱眉想了想答道:“若说要这孩子清醒很快,若要完全恢复么……伤筋断骨一百天,他身子骨虽壮实,可也要百来天吧。”
郭威这才看着郭贵义道:“你可听清楚了?就这么回郡君,让郡君放心。”
郭贵义答应着,行礼告退。
金正纯诊治完毕,又让太医丞周世乾再诊。周世乾站到床边,弯腰探手,在薛平平左肋一阵忙碌。这回郭威根本看不懂了,以前曾见过给人正胳膊腿脚的,但这正肋间的骨折还是头一次。
周世乾额头上也沁出了汗珠,忙碌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然后又用心给他敷药做了包扎,随后退下来,朝金正纯点点头。之后两人商议着下了方子,命随侍的医博士去置办汤药,见郭威坐在旁边并不愿离开薛平平,便又命人将炭火盆端进来,上了茶汤,这才洗了手,便坐到郭威对面,缓缓说道:“这孩子伤势颇重,幸亏先前施救得法,不然只怕这天寒地冻的风雪天里,他这伤……是熬不到到这里的……”见郭威着急,又摆摆手道,“之前所用伤药极好,如今却已无妨!请问院判,可知先前给这孩子所用的药,可是白莲宗白莲寺神尼九云大师所制宝药云海佛心白莲救命丹?”
郭威这才放下心来,点点头答道:“正是!先前我曾得九云大师青睐,得赐一丹,九云大师曾云此药极为难得,倒不是贵重,只是极其难制,费上许多功夫,也不一定能制成。”
金正纯点头称是:“我先前也曾得过一丸,确有奇效。只是听人说这药难制还在其次,或许对一些人来说,无异于救命仙丹,但对另一些人来说,却可能是索命剧毒!即使这两类人身材相似年岁一般,也可能是如此结果;或者同一人不同的时间用了此药,或能救命或至人于死地,其效竟会截然相反,不知院判可知其中内情?”
郭威摇头苦笑道:“大令可是难为郭某了,我虽蒙大师赐与此药,却根本不通医药之理,哪知其中内情?”
金正纯叹息一声:“唉——,这药……果真如此难制么?”见郭威有些疑惑,便解释道,“此药我亦略知其制法,乃是隋唐时传下的旧法,多为当时的寺院僧尼所遗,以各种瓜果果皮置于遮光而又较为闷热之室,待其长出青霉,取青霉而用,再取其中灰白精华为药,即是此药。取用的瓜果以橘子为上,西瓜次之,它果再次之。此药于大多数伤病有奇效,但制取颇为艰难,更令人无可奈何的是,就这般费上无数功夫所制取出来的药粉,也可能是救不得人反成害人的毒药!”
郭威静静地看着金正纯,听他娓娓而谈,只是他对医理是一窍不通,却也只能做个纯粹的听客,无法给予任何建议;却听金正纯身子前倾,神色极其希冀地问道:“院判既与九云大师有谊,不知可否待为引见?这药若是能在太医署大量制取,那是能救活不知多少人,可积下无数阴德的啊!”
郭威这才明白金正纯所求,便即答应:“大令是妙手仁心,既有此愿,以后若再见九云大师,郭某定会引荐。郭某也期望着,能将这般能救治无数人命的良药,大行于世!”随后又微微摇头,“不过,九云大师心性有些古怪,此事成与不成,郭某可不敢打保票。”
金正纯大喜过望,站起来恭恭敬敬地便是一礼:“我知院判也是素具仁心,真心爱民,所以才会有此请求。至于成与不成,当然在两可之间,怎会怪罪院判?无论如何,都领了院判这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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