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夫人。”郁娇回道。
她对霜月吩咐了几句后,只带着灰宝,跟着郁老夫人往前院的聚福堂而来。
……
郁府的聚福堂,是郁府的正堂,是专门会见一等重要客人,和府里议大事的地方。
今晚,虽然二更天已经过半了,但是厅堂里头,却是灯火通明,如白昼一般。
站着的仆人,坐着主子,挤了一屋子,只为候着郁老夫人和郁人杰前来。
郁人杰被郁老夫人催促着,连衣衫也来不及换了,忍着身上被婆子们踢打过的疼通,匆匆赶往聚福堂。
离着聚福堂还有几十步远,就见那台阶处站着不少仆人,一个个静若寒蝉,没人吱声。
他没敢往前走,而是将自己藏在门前的一株树后,探着头往厅堂里瞧去,发现自家老爹坐在上首,一脸冷峻,二房的人坐在客座上,一脸怒火。
而且,厅堂里安静得很,显得气氛十分的肃然。
他吓得后退了两步,不想进去,只想溜走。
这时,站在廊檐下的仆人,不知是谁粗着嗓子喊了一声,“二少爷来了?二少爷,老爷和二房的老爷夫人公子,候着二少爷多时了呢!”
另有一人说道,“二少爷别藏了,小人们都看见你了。”
说话的二人,正是王一王二,反正天黑,两人装成仆人混在一群仆人中间,谁知是谁?
再说了,站在这儿的,不仅有长房的人,还有二房的人。
长房的仆人以为他们是二房的,二房的仆人以为他们是长房。
谁也没有过问他们。
两人一人一句,惊动了屋中的人。
郁二老爷看向门外,冷哼一声,“哼,做了坏事,还不敢进来认错?”
一个十六七岁,瘦高个儿的少年公子,从屋中大步走了出来,蓝衣长衫,一脸冷俊,他背着手,望着暗处,“二哥哥若是真的问心无愧的话,就进屋跟我们说一说,藏着躲着,这是畏罪潜逃么?”
这位蓝衫公子,是二房的儿子,只比郁人杰小两岁,却比郁人杰有出息,不到十七岁的年纪,已经跟着郁二老爷跑遍齐国,学了五年生意了。
长房中,除了长宁母女,他厌恶长房其他所有的人,更是厌恶不学无术的郁人杰。
郁人杰被人发现了,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来。
到了台阶处,他甩了甩袖子,抬着下巴瞪一眼郁三公子,冷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哼!你们家是诬陷我!”
“有没有诬陷你,进来说话!”郁三公子冷冷一笑。
二人进了正堂。
这时,郁老夫人和郁娇也到了。
两家人各自落座。
郁娇见了二房的人,还是如以往一样,客客气气地问了安。
时隔半年,她不再是那个瘦小的,穿着寒酸衣衫的乡下丫头了,而是,富贵端庄的富家千金,郁二夫人不免多打量了她一眼。
郁老夫人看在眼里,以为郁二夫人是羡慕,神色更加高傲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郁老夫人坐下后,看了眼郁家二房的人,问着坐在上首的郁文才,“听仆人汇报说,二房丢了银票和一件玉器,说是杰儿拿了?我们家缺银子吗?犯得着去他们家拿?”
“千真万确,证据确凿!”郁二夫人是生意人,多年的老板娘,学得一副口好才,敢随时随地怼郁老夫人,“你们家是不缺钱,但是,跟我们家的钱比起来,就差得多了。看看我们家子烨身上穿的衣衫就知道了,比你孙子的衣衫,可要好上数倍!”
她有的是钱,有的是人脉,她从不怕大房的郁老夫人。
郁二夫人的傲然态度,气得郁老夫人脸色一青,因为郁人杰今天晚上,穿得十分的普通。
而且,刚刚被打了一顿,那样子能好看?
比仆人还要差。
郁文才也是气得脸色铁青,可他不好跟自己弟媳吵架,只好坐在那里生闷气。
郁老夫人冷冷一笑,“口说无评,眼见为实!证据呢?人证呢?”
“大伯母急什么呢?当然是有的,刚才,大哥已经看过了,我们再拿出来便是。”郁二老爷冷冷说道,朝自己儿子一挥手,“子烨,将东西拿上来,人证也带上来!你大祖母的意思是,我们冤枉你二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