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海岛都是……的,所以我们不允许他们开发。贸然在神的领地上建造人类丑陋的建筑,会招致灾祸的。”她说的是带点口音的英文,其中好几个词,用的还是俚语,宋时清努力听,只听了个大概。他估计这位女士是只会听中文,但不会说中文的当地人。本想简单交流两句,可这位女士似乎很热情,根本不给宋时清说话的机会,自顾自叽里呱啦地又讲了一大堆。“……我们最近会举办蓝色庆典,如果你想上岛的话,可以找我。”说着,她从小包里掏出了一张方方正正的小纸,就要递给宋时清。她才伸出,在空中便被另一只手拦住了去路。“他不去。”谢司珩淡淡说道。气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有些凝滞。那位女士不甘心地看了看没说话的宋时清,又看看谢司珩,咕哝了一句什么,转过身不再理会他们。宋时清有些不解,但谢司珩没解释,只是兴致阑珊地捏着他的手指。“——你怎么一天到晚那么招人啊,到哪都有想把你拐走的坏人。”谢司珩慢悠悠地说道。凭空一口大锅,宋时清迷茫,几秒后确定这人就是在污蔑他,手上凶巴巴地捏了回去。谢司珩故意“嘶”了一声,眼底又呈出了如往常一样的笑意。他有的时候,真想把宋时清吞进腹中。这种由贪欲带来的饥饿感,在每一次有其他东西靠近,带来威胁的时候冒出来,随着他日益增长的独占欲蔓延。玩水去喽,芜湖!飞机很快降落,宋时清和谢司珩随着人流下到地面。这边和国内有三个小时的时差,再加上夏季天黑的晚,此时是当地时间下午六点四十。看晚霞正好。宋时清站在机场走廊的落地窗前,拍远处又深了几分的天色。谢司珩就坐在行李箱上,看他的手机。“往这边挪一点。”谢司珩伸手,引着宋时清的手腕往左侧挪了一公分。镜头立刻受进了一片堪称绚烂的云霞,宋时清盯着屏幕,小小惊呼一声,按下了拍照。“应该单反的。”宋时清说道。“在这买一台?”谢司珩提议。正此时,两人的余光处,突然闪了一下。宋时清下意识看过去,脑子迟了一步才跳出来具体信息——那是相机的闪光灯。有人在拍他们。只见站在远处偷拍他们的,赫然是刚才在飞机上,热情邀请宋时清去“蓝色节日”的那位女士。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被当事人发现,她立刻将搭在肩上的纱巾拉到头上一裹,快步朝出口处跑去。宋时清眼见她飞快坐上了一辆当地的出租车,不到半分钟就消失在了路道尽头。那样子极为娴熟,像是她已经做过无数次类似的事情一样。宋时清不太舒服地蹙眉,任谁在异国他乡被人这样鬼鬼祟祟的拍摄,都不会舒服得起来。但他知道,国外有很多在街上拍路人,再将照片发上网的博主。有些会去征求当事人的同意,有些却是会不顾当事人的心情。遇上这样的事情,他总不能打个车再追上去。“走吧。”宋时清转头对谢司珩说。却不想抬眼,只见谢司珩盯着远方那辆出租车消失的路口,侧脸帅气却透着股说不出来的冰冷。那一瞬,宋时清脑中突然想起的,是很久之前看考古纪录片时,一尊从水里打捞出来的,浅青色瓷质人俑。机场的灯光不足,谢司珩隐在暗处的脸,真的和那尊沁着水的潮湿殉葬品,如出一辙地透出股死气来。“……谢司珩?”宋时清试探着叫他。谢司珩垂眼,随即“啧”了声,“咱俩长得太好看了。回头出门,把帽子口罩都带上,看他们还怎么拍。”这句话,轻而易举地驱散了刚才若有若无的冷意。宋时清脑中,那点才起来的怪异立刻散了个干净。“走吧,我们去打车。”科伦坡这边虽然也是英语国家,但因为旅游业并不是很发达的原因,当地人的口语总带着很多难以理解的俚语。宋时清和谢司珩连比划带说,才让司机搞清楚了他们的目的地。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明白他们要去的酒店以后,司机的表情就变得奇怪了起来。宋时清坐在后座,车里没开空调,他就开着车窗看沿途的风景。谢司珩坐在他身边,用手机联系着当地导游。车子一直在按照手机上搜出来的路线,朝酒店行进。所以宋时清本来没太在意司机的反应。直到中途,他喝了几口水,将矿泉水瓶放回包时,抬眼恰好扫到了前面的后视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