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遇到这种事大概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接受现实的能力好像远比她自己所认为的要强上许多。她甚至还能苦笑着安慰自己——都已经悲催到这地步了,再倒霉又能倒到哪去?总会变好的,不是么?
以后该怎么办?她还不知道……但是当务之急必须要做的,就是离开这个洞穴还有这头随时打算吃掉她的狼妖。
这其实不难,机会天天都有。
她已经默默的观察了几天,这狼妖每天清晨这个时间出门,大约午后会回来,偶尔会更晚一些,不论早上收拾的多么干干净净,回来的时候必然是让人不忍直视的满身鲜血,叶菱简直怀疑他是不是每天找个血池打个滚再回来,不仅如此,他还每次都带回来满满一瓷瓶的不知名血液,一股脑的倒在叶菱的根部。然后叶菱就能感觉到自己的根在完全不受控制的疯狂的吸收这些血液,说真的她觉得恶心的要死,但是她貌似不能控制自己的吸收功能……幸好味道也尝不到。给她浇完“水”,狼妖就会从这个满身血的年轻帅哥形象变回那只银色巨狼,然后卧在她身边眯着眼睛小憩,而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的愈合。
几天后,叶菱才发现,原来她这棵草,貌似还有治愈功能,因为这狼只有在她身边的时候,伤才会慢慢痊愈。
估计等她逃走之后,这货的伤就只能自己慢慢养了,当然,这不是她该操心的问题了。
狼妖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总算要出门了,他大踏步走到洞口,却又突然停下,扭过头,冲着叶菱蓦地展颜一笑。
清晨的阳光并不刺眼,清透明媚,落在狼妖明亮的笑脸上,一瞬间,美的像幅画。
“自己在家好好的!我走喽!”
说罢,如一阵风似的,蹭的飘远了。
永别了,小狼崽,叶菱在心里答道。
估摸着狼妖肯定走远了,叶菱抖了抖一身嫩叶,伸了个懒腰,活动下因为许久没敢动,早就浑身僵硬了的身躯。
狼妖在家的时候她可不敢乱动,这货感觉超级灵敏,不管睡得多死,她就算稍稍舒展下叶片,他也会瞬间耳朵就立了起来,紧闭的金色双眸蓦地睁开,警惕的环顾四周,确定什么都没有,才会卧下继续去睡。这大概是犬科动物的本性?
等到全身茎叶都活动开了,叶菱努力将意念集中在根上,然后努力地一点一点,控制着自己,从土壤里,慢慢慢慢的,就这么拔了出来。
说起来这件事很奇妙,叶菱过去从来没想过什么意念控制之类这么扯淡的事情,就算经常在电视小说里看到类似的描写,那也仅仅只是虚构的故事而已。可就在她变成草之后,她发现自己可以自由的控制身上每一片叶子每一根枝丫,就像上辈子控制自己的手指头那么容易,就只有根,牢牢的扎在土壤里,根本动不了。于是在她终于无奈接受现实之后,每天狼妖出门这段时间,她就一直尝试各种办法把自己从土里拔出来。
至于拔出来之后会不会死掉……要是一直在土里扎根哪都去不了,还不如死了吧?而且早晚要被狼妖当补药吃掉。
终于有一天,她突然就发现自己如果一直把意念集中在根上,努力的想着把自己拔出来,竟然就真的一点点出来了,这技能她无师自通,莫名其妙的就做到了,就好像婴儿有一天学会了爬行一样的自然。
她一点也不觉得哪里不正常——她都能从个四肢健全健健康康的大活人睡一觉就变成一株草,终日和一头狼妖守在一起,这样离奇的事情她都接受了,那还有什么是她接受不了的呢?
抖掉根上残余的土壤,叶菱望着洞口的光亮,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嘛,姐姐现在真的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