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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满把莫陈氏的脸面都扯下来了，丢在地上踩了又踩，“一分钱不给，每天打发叫花子似的给一碗饭。怎么？你们以为现在养孩子喝水就能长大？”“你！你！”莫陈氏理亏，刚想要使出自己的老招数，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腿刚弯下去，江小满就笑着从旁边拉开一张平时晒谷子用的席子，“你躺在这上面打滚，别到时候衣服脏了，又要我给你洗！”莫陈氏：……“噗！”围墙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偷笑，有和莫陈氏不对付的，直接趴在围墙上喊：“不要紧，人家有能赚钱的儿子，不心疼肥皂也不心疼儿媳妇，打滚也就滚了！”“高氏！你个生儿子烂屁股的，你再说我把你那张鸡屁股臭嘴撕了！”莫陈氏都顾不上江小满了。对着围墙上的一个女人就骂了过去。江小满不仅没有阻拦，还从堂屋里搬出来一条板凳，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莫砺锋坐下。甚至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把瓜子，这还是今天把元宝送刘婶那里，刘婶塞给她的。那边莫陈氏和围墙上的高氏对骂得热火朝天，这边的江小满在不停嗑瓜子。旁边已经缓了过来的莫灵芝看着现在的情况，心里又是着急，又是不知所措。这……她娘是不是疯了？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眼看着江小满嗑完瓜子要进去了，莫灵芝连忙上前，顾不上对莫砺锋的害怕，一把拉住莫砺锋的胳膊，“二哥，你就帮帮我吧！”说着，莫灵芝还哭了出来。“我就是想进城，我不想在大队上找对象，我找到好对象，对咱们家，对你，都好不是？”莫砺锋反手一个巧劲，扯开莫灵芝，帮着江小满提起长板凳进了里面堂屋。还迅速将房门关上了。母女俩再次败北，这次还让全大队的人都看了笑话！回去的路上，莫灵芝哭个不停，旁边的莫陈氏也气得不轻。“娘，这可怎么办啊？我还能不能去城里了？”莫灵芝早就在小姐妹里把话放出去了，说自己是要进城找对象的金贵人。现在要是不能进城，她得多丢人啊！莫陈氏也没想到，这短短的几天，江小满就变了个性子，没好气的拍了闺女的后背一下，“就是你那天把她脑袋敲了，现在人跟疯了一样！”让莫陈氏还没有想到的，也是莫砺锋这几年竟然一点都没有原谅当年的事情。想起这些，莫陈氏表情也有些讪讪。但一想到闺女日后的前途，莫陈氏又咬着牙，“你放心，娘指定让你进城！”老太太满是皱纹的脸，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担心我呀？一天连着看两场大戏，江小满也觉得疲惫，见天色还早，抱着元宝就躺在床上休息。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鼻尖萦绕着一股饭菜香气，耳边还有元宝说话的声音。小奶音怯生生的，“爹，吃这么多肉吗？”莫砺锋点点头，尽量让自己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嘴角刚扯开，就看见元宝吸哒着小布鞋往后退了半步……“去叫你娘起来，吃饭了。”莫砺锋讪讪的收起笑容，尴尬不已。一听到叫娘，元宝两条小短腿蹬得飞快，还没进来就开始喊：“娘！娘吃肉啦！好香好香的肉肉！”那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那么多那么多的肉肉呢！江小满从炕上起来，伸了个懒腰，低头在元宝的额头上重重亲了一下。她本身就很喜欢小朋友。可爱的幼崽，谁能抗拒？更不要说收拾干净了的元宝不仅可爱，还聪明！“吃肉肉呀！”江小满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又在旁边用清水漱口。牵着元宝的手走出去的时候，下意识的闻了一下空气里散发的浓郁香气。江小满当然也会做饭，但绝对没有这么好闻的饭菜香。再看桌上的菜。红烧肉带着浓浓的酱汁，赤红色的肉块在盘子里仿佛还能duangduang的动起来。旁边的清炒菜心也是翠绿欲滴，里面拍了几颗大蒜增香。“醒了？”莫砺锋端上最后一个菜进来，是一盘煎豆腐。豆腐煎成金黄色，用青红椒在上面做点缀，还带着一点肉末香气，让人食欲大动。“真没想到。”江小满领着元宝非常不客气的坐下，“你居然还会做菜？”还做得这么好！别说这是八十年代，就是放在2022年，江小满那些同事的老公里也没有几个有莫砺锋这样的好手艺！莫砺锋习惯安静气氛下的沉默，突然跟自己法律上的妻子和孩子同桌吃饭，自己都还有些不习惯了。“我在单位其实也是自己开火的。”莫砺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解释一下。江小满看着盘子里几乎切成了一模一样大小的肉块，对莫砺锋的了解又多了一些。怕不是个强迫症啊！红烧肉一入口，江小满突然就明白那些美食家品鉴美食的时候经常说的那句入口即化是什么意思了。从小就没有吃过多少肉的元宝更是瞪圆了眼睛，小嘴都舍不得张开，好像一张嘴，肉就要从他的小嘴巴里跑出来了。“娘，好好吃啊！”元宝双手捂着嘴巴，高兴得眼睛都弯了。“好吃就多吃点！”江小满又看了眼莫砺锋，除开他四年没回来，太过相信人性，以至于原主意外离世这件事情，这人还是挺不错的。倒不是江小满迁怒莫砺锋，而是在这件事情上，莫砺锋确实占了次要责任。如果他这些年稍微关心一点在乡下的原主和元宝，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惨剧出现。当然，最主要的责任还是在莫陈氏和莫灵芝的身上。这两个人，贪心恶毒。只要江小满母子一天在大队上生活，莫砺锋就算是回来得再勤快，她们都有下手的时间和机会。“不错嘛！那以后去了城里，都是你做饭？”江小满还没有要跟莫砺锋过一辈子的想法，但是能逃开一天做饭的事情，那都是自己赚了！莫砺锋的手艺，都能去当大厨了！莫砺锋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爽快的点头，“只要医院不加班。”他毕竟是在医院工作，有的时候临时来了急诊或者手术，他也无法控制。“好！”江小满对他的这个回答十分满意，不停的点头。吃过饭的碗筷也是莫砺锋主动收好洗干净的。江小满在院子里拉着元宝的手消食，母子俩一个摸着肚子，一个扶着腰。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都露出了一模一样的餍足表情。在厨房里洗碗的莫砺锋见状，下意识的扬起唇角，露出一个浅笑。只是笑出来之后，莫砺锋眼中带着一点茫然，又局促的收起笑容，恢复成之前冷冰冰的样子。“娘，我们以后就不在这里吗？”元宝好奇，他知道进城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上次坏姑姑为什么要打娘。“我们进城以后，姑姑她们还会来打我们吗？”元宝说着，紧紧拉住江小满的手。那天看到娘半张脸都是血的倒在地上，那是元宝至今都不敢去想象的噩梦。“不会！”江小满干脆停下来，蹲下身子和元宝保持视线高度一致，“以后有娘在，她们再敢来欺负我，或者欺负元宝，娘都把她们赶出去！”元宝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依然握着小拳头，“元宝一起！”“恩！”江小满点头，对这个软萌软萌的小元宝更是喜欢的不得了！“我们一起！以后元宝多多吃饭，多多吃肉，长得高高壮壮的，然后跟娘一起打坏人！”元宝的注意力果然从“被欺负的恐惧”转移到了“打坏人”这件事情上。一直到睡觉前，元宝都捏着小拳头，嘴里念叨着自己要多吃饭饭和肉肉，以后要保护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