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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高栋手指戳了戳桌子上的照片：&ldo;脚印！老陈我问你，是什么让你相信邵小兵的死是自杀，而没有其他的凶手？死亡地是第一现场，死亡原因是摔死，死者无其他伤，也没中毒迹象，这些都没错，但如果仅凭这些信息，你能这么坚信他是自杀的吗？也有可能是先被人制服，推下去的吧？而让你做出判断的最重要因素在于山坡上只有邵小兵一个人的脚印。如果换成其他的场所死亡，一则，普通水泥地不容易保存脚印；二则，一般地方周围都有多人脚印，我们没法判断是自杀，还是谋杀。&rdo;

高栋继续道：&ldo;这案子挑的地方，山坡上是cháo湿的泥地，脚印一清二楚。这仿佛是有人故意透露给我们的信息，让我们知道，山坡上只有一个人的脚印，让我们相信，邵小兵不是被逼着跳崖，也不是被人扔下去，他就是自杀的。&rdo;

陈法医想了想，道：&ldo;老大，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们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来支撑你的假设，判断邵小兵是&lso;被自杀&rso;的。&rdo;

高栋吐了口气，把照片全部按顺序排在桌上，相当于还原了山坡上的全部脚印位置，凝神细看。

他想到了还有一种办法判断邵小兵是&ldo;自杀&rdo;，还是&ldo;被自杀&rdo;。

如果邵小兵是&ldo;被自杀&rdo;，那么这些走来走去的脚印就不是邵小兵的了，而是凶手的。

不管凶手如何来回走，最后一次，凶手一定是离开悬崖走下山坡的。凶手从山坡走向悬崖是一行脚印，离开悬崖是第二行脚印。不管重复多少次，凶手只要最后是离开悬崖的，脚印的行数一定是偶数行。

相反，如果邵小兵真的是自杀，那么不管他怎么走来走去，最后一次脚印一定是通向悬崖处的，也就是说，脚印是单数行。

高栋睁大了眼镜，仔细地数着照片中的脚印行数是奇数还是偶数，结果颇让他失望，因为他发现很多脚印是绕圆圈走，到底来回走了几次，无法判断了。

难道凶手也想到了这一环节，也猜到警方甚至会通过来回脚印的行数来判断邵小兵之死有没有其他凶手？

高栋瞬时感觉不寒而栗，如果凶手连这点都考虑到了，这样的凶手还能留下破绽吗？

他忙问：&ldo;除了这些悬崖边的脚印，山坡上其他地方有没有拍照留证？&rdo;

&ldo;做了，脚印显示邵局‐‐或许是凶手，上山、下山同样进行了多次。&rdo;

&ldo;具体上山、下山了几次？&rdo;

陈法医皱眉道：&ldo;没法判断。&rdo;

他拿出一张照片给高栋，这是山坡上的某处脚印，照片里，脚印很多，有些脚步相距较远，有些靠得很近。没办法判断哪些脚印是同一次上山留下的。自然，也没办法知道凶手到底上山、下山了几次。

感觉是故意走给警方看的。高栋心里气愤地想着，只能转而道：&ldo;对了，一开始你说还有疑点是什么？&rdo;

&ldo;我去邵局家里查过了，地上有拖把当天拖过地的痕迹。‐‐&rdo;

高栋眼睛微眯：&ldo;就是说，有可能凶手来过邵小兵家里后，在他家做了某些事，之后把痕迹清理了？&rdo;

&ldo;有这个可能，但也有可能是他家那天刚好拖过地，拖把倒是放在了卫生间，地上也没发现除邵局夫妻外的脚印。&rdo;

高栋&ldo;嗯&rdo;了声：&ldo;可能是凶手拖地处理完现场后，把拖把放回原位，换了邵小兵家的拖鞋回到门外，这样我们也找不出是否有第三人的脚印。&rdo;

&ldo;还有一个线索比较重要，邵局家中沙发少了个坐垫，相隔一处的坐垫底下的沙发基座上有几个洞，我判断是用匕首一类的工具扎的。所以我猜测有可能家中发生了打斗，但是找来找去，没发现其他血液等搏斗的痕迹。当然，或许被清理了，但基本上物品都没有被破坏，旁边住户说当晚只听到了一声盘子打翻的声音，说明打斗不会剧烈，并且持续时间很短暂。&rdo;

高栋默不作声，邵小兵当天回过家，家中也传出过异响，沙发上还被匕首扎了洞，并且有个沙发坐垫丢了，这些线索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呢？

表面上看，有可能邵小兵夫妇在家中被人制服了，但沙滩那里又是第一现场，邵小兵确实是从山坡上掉下摔死的，此前并无外伤。

总之，很蹊跷。

高栋抿抿嘴，只好道：&ldo;这案子很复杂，尽管鉴定结论是自杀，但我更相信是谋杀，不过我没有任何依据，暂时也推翻不了自杀结论。你这边还要做一件事，随机多抽几个悬崖附近的脚印，让省厅的足迹专家计算脚印所有人的身高体重，判断这些脚印是不是邵小兵本人的。&rdo;

&ldo;可是即便邵小兵不是自杀，而是有凶手导演的&lso;被自杀&rso;，但如果悬崖边脚印是凶手的，而不是邵小兵的，那邵小兵又是怎么掉下去的？&rdo;

高栋垂头道：&ldo;你这边先查吧，如果脚印不是邵小兵本人的，我暂时也想不出他是怎么掉下去的。&rdo;

&ldo;好吧，那我马上去联系专家。&rdo;

第四十五章

陈法医离开不久，张一昂来到办公室，手里还捧了盒快餐：&ldo;三队的人已经安排到宾馆，他们先去吃饭了，他们说您还没吃，我给你带点过来。&rdo;

高栋接过快餐，刚打开，又摇摇头合上，丝毫提不起胃口，只是嘱咐：&ldo;待会儿等他们吃完，叫到办公室开个会。&rdo;

&ldo;三队的人过来是负责哪块？&rdo;

高栋抿抿嘴，不太情愿地说：&ldo;跟踪保护。&rdo;

&ldo;保护？&rdo;

&ldo;已经出了三起命案了，无论如何，绝不能有第四起。&rdo;高栋苦笑一下，&ldo;再来个第四起，以后你大概也不用跟着我干了。&rdo;

张一昂脸露尴尬：&ldo;这……这怎么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