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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ldo;是我。&rdo;一个年轻、平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叶援朝松了口气，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个子比叶援朝略高，脸上五官长相普通，但整个人显得很沉着、冷静、文质彬彬，给人足可信赖的感觉。

&ldo;你今晚没在学校值班？&rdo;叶援朝问了句。

男子微笑点点头：&ldo;我请了个假，夜自修让其他老师代了。今天是阿姨的七七，我过来一下。&rdo;他朝里张望一眼，颇有些唏嘘，&ldo;我也好些年没进这道门了。&rdo;

他走进屋，关上门，打量了一下叶援朝的表情，又看了眼桌上的酒瓶，没说什么，缓步来到供桌前，抽出三支香，点上，认真地拜了拜。随即转身，目光朝房子里看了圈，无意中发现了落在地上一枚尚未收拾掉的子弹。他走过去，弯腰拾起子弹，轻轻地放回桌上。

叶援朝看着他，他也看着叶援朝，两人都没说话，过了好久，男子微笑一下：&ldo;叶叔，这颗子弹是怎么回事？&rdo;

&ldo;大概……可能我整理东西的时候弄掉了。&rdo;叶援朝掩饰着。

&ldo;枪和子弹，你不是一向藏得最仔细，连阿姨生前都不让碰吗？&rdo;

叶援朝没有说话。

男子看了一眼桌上的挎包，包里还鼓着，他淡淡地笑了一下，道：&ldo;叶叔，你是不是想着……&rdo;

&ldo;想什么？&rdo;

&ldo;想着为她们做点什么？&rdo;

&ldo;你……&rdo;顿时，叶援朝不知该说什么，在这个聪慧男子温和而明亮的目光下，叶援朝感到自己被瞬间看穿了心思。

男子停顿了些许时间，才道：&ldo;昨天，王宝国死了，本来我只是猜测，&rdo;他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那颗子弹，随又放下，缓缓道，&ldo;看到这颗子弹，我确信了，真的是你……叶叔，是你做的。&rdo;

&ldo;你……&rdo;叶援朝瞪大了眼睛，神情复杂，欲言又止。叶援朝深知对方是个聪慧的人，他没有办法欺骗对方，不光现在，即便是这男子还是个十多岁的少年时，叶援朝每次说谎话，都会被他马上识破，不过这男子却从未点破他在说谎。

男子继续平静地道：&ldo;王宝国没有杀人，却也间接杀了人。他罪不至死，却也同样该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叶叔，你是个好人，好人不该遭遇这么多不公平，好人不该负担这么多，好人更不该去杀人，即便杀的是个‐‐混蛋。&rdo;

男子径直走过去，拿起叶援朝的包，叶援朝木然立在原地，并未阻止。

男子从包里掏出枪和子弹，放在桌上，平淡地笑了一下：&ldo;这个玩具太危险，暂且由我替你保管。叶叔，你是个好人，不要再想这么多了。&rdo;他露出温和的笑容，伸手握住叶援朝的肩，轻拍一下，&ldo;现在开始，就把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吧。&rdo;

男子的笑容淡定从容，叶援朝心里充满矛盾。

那一晚，他们谈了几个小时。

此时的专案组组长高栋做梦也不会想到，他即将迎来他从警以来最强大的对手。

第四章

顾远快要迈入教学楼时，有个大物体径直从他视线前方落下，他本能地往旁边一跳，一个装满水的气球在他面前炸开了。

看清是水球后，他松了口气，皱眉抬头寻找&ldo;肇事者&rdo;，楼上刚有许多脑袋探出来，在他抬头的一瞬间，缩得一干二净。

好吧，他无奈撇撇嘴，还好，没砸中自己，也没溅湿衣服。他转念一想，幸好只是水球，这帮学生尚未邪恶到用尿球、粪球的地步。他只能捡起地上的气球，扔进垃圾桶，走入教学楼。

顾远从浙大物理系毕业后，回到家乡宁县一中教书，一晃就是六年。

他思想很开放，对学生的管理很松，不过这不影响他带的班级成绩，带过两届毕业生都有人上了清华北大。

现在，他是高二文科重点班的班主任，同时还是两个理科重点班的物理老师。学生们知道他好相处，从不责骂学生，所以对他的善意恶作剧也频频发生，不过他总是一笑了之。

上课铃响起，他握着课本迈入文科班的教室。

一进门，他看到了不少同学脸上拼命压制住的笑意，他撇撇嘴，露出一个苦笑：&ldo;招吧，谁干的？&rdo;

全班哄堂大笑，但没人承认，显然，这是一起拥有大量同伙的&ldo;集体犯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