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喇叭鸣叫得刺耳,一直盘旋到阳城的上空,秋也转过头,视野中只剩下急速驶来的汽车,顿时一阵腿软。
下意识闭上眼睛。
几秒钟的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随之陷入了沉睡,所有的片段都暂停了下来撄。
她缓缓睁开眼,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被拉到了路边,红灯开始倒计时,不断跳动的数字诉说着触目惊心的警示。
秋也朝路上看去,那辆急速驶来的汽车也已远去,留下一道黑色的疾影。
刚才的惊吓,仿佛只是做了个梦,陡然惊醒,除了一身的冷汗,没有其他可怕的后果。
只不过,男人布满怒气的俊脸却让她浑身一颤,她上身躺在他的手上,与地面平行的姿势,怔愣地望进那双深邃而危险的黑眸。
秋也张口喃喃,想要解释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时,傅寒笙终于怒极攻心地破口大骂,“秋也,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偿”
男人的话语里竭尽怫然,握着她腰的大手死死攥紧,仿佛要生生将她捏碎似的。这副模样,完全不似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
秋也的心脏还在突突跳着,面目惨白,看样子也被刚才的危况吓得不轻。
但是,自从跟他在一起后,他从没喊过她的全名,而今天,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吼她,果然是气得不轻。
“我……我要回琴城。”不知怎么的,面对他的盛怒,秋也竟然只吐出这么一句话。
话语一出,才意识到不妥,忙要从他臂弯中挣脱,“不好意思,刚才的话你不用当真,我回——啊——”
不等她说完,整个人就被拦腰抱起。
秋也一惊,扑棱着就要下来,然而,她的反抗却只招来男人的桎梏,一手别着她的双手,一手圈着她的双腿,轻易就将她制住。
接着,没有去理同行的人,傅寒笙抱着秋也就朝停车位走去。
身后不远处,傅氏的秘书长高玄转向几位阳城的金融界大佬,略微歉然道,“不好意思,我们傅总有事先离开了,不过,正事刚刚也已谈完,一会儿的局子我们就不奉陪了,见谅。”
几位大佬也已经从刚刚的事件中反应过来,此刻听到高玄的话,个个摆着手称不敢当,“傅总既有要事,我们自然不好强留,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我们定当全力以赴!”
高玄淡淡扫视着众人的谄媚,也不多言,坦然自若的样子足以见得傅氏的影响力之大。
这时,一个老总似是不经意地问,“不过,刚刚那个女孩子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幸亏傅总反应及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另一人适时接上,“傅总貌似与她认识?莫非,是傅总上次领出席的那位?”
此话一落,其他几人均是兴趣盎然地看向高玄。
显然,这些老狐狸之前早就调查过,而今天,傅寒笙看到这女孩有危险时,瞬间惊惶的表情,无疑不让他们打起了小九九。
大名鼎鼎的傅寒笙向来以无欲无求著称,难对付得很,尤其是今下午对他的百般试探,也彻底让他们不敢小觑,想从傅寒笙手里偶变投隙的确是异想天开。
只不过,现在嘛……
高玄闻言,镜片下一道厉光转瞬即逝。他跟在傅丞森身边,摸爬滚打二十年,怎摸不准这些人的花花肠子?
本来嘛,商场上的事,从来就是一场场拉锯战,在这里,没有什么仁义情分的约束,只有利益的驱逐。
他们摸不清你底细的时候,可以尽情地虚与委蛇,但是,一旦被他们抓住软肋,那么,就会想方设法地压榨和剥削,以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而刚刚的事,谁都能看得出傅寒笙对秋也的在意。一个向来成熟稳重的人,脸上却能出现那样真实的恐惧感,这不是很不寻常的一件事吗?
如果,将这份不寻常加以利用,那么,或许在与傅氏的合作上能够占据更有利的地位。
只不过,他们也不看看想要跟谁玩心眼!
高玄心里冷笑,扶了扶镜框不动声色,“没想到,各位对我们傅总的私事如此关怀。”
注意到众人佯装诚恳的表情,高玄笑了笑,“傅总年轻力壮,身边有几个红颜知己也无可厚非,想来,傅总知道各位对他的关怀,自然不胜感激,日后也定会对各位家中长幼以礼相待。”
众人一听,皆是变了脸色。
他们哪里听不出,对方话里的威胁意味?
倘若他们敢拿傅寒笙的一个红颜知己做文章,那傅寒笙就会拿他们一家老小来回礼。一个女人,和一家老小,孰轻孰重,他们自然还是拎得清。
再联系傅寒笙之前的一些传闻,众人顿时连冷汗都冒出来了。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都没能得到他半分的怜悯,遑论他们这些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